嬴政看向殿内百官,突然道:
“冯去疾,你说说吧。”
“你认为诸公子中何人比较合适?”
冯去疾颤巍的起身。
拱手道:
“陛下,臣无精当见解,不敢妄言。”
“冯去疾啊,你是怕朕听不得逆耳之言?可是?”嬴政淡淡的笑了,笑着道:“朕对你一向信任有加,也知道爱卿素有主见,只是一向深藏不露。”
“那年你分明察知黑恶兼并,却不明白上书,而只暗中辅助扶苏成事,你赞同扶苏作为,却又从不公然申明。”
“你对新政国事有自家见识,却从不与任何大臣谈及,甚至,就连跟你同为丞相的李斯,你也缄口不言。”
“凡此等等,朕心中都清楚。”
“你心中一直有隐忧,因为你是赵将冯亭之后,秦赵过往伐交,加上武安君当年之事,让你始终困于阴影之下,不敢轻易吐露想法,隐隐总以外臣自居,甘于自保,避身事外。”
“然则。”
“这些都已过去了。”
“过往之事,朕又岂会在意?”
“朕当初之所以任命你为丞相,就是看在你的公正秉性,今日储君之事,事关大秦未来数十年之安宁,冯去疾,此事重大,你可不能再有任何藏拙。”
“实话实说即可。”
嬴政的语气很平缓,而且罕见的平和坦诚。
原本听到始皇道出当年田政之事自己有所参与,冯去疾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但后面听出始皇并无怪罪之意,这才暗松口气。
眼下始皇已说到如此地步,他若是再不开口,恐是再说不过去。
冯去疾深吸口气,依旧不失谨慎,恭敬的拱手做礼道:“陛下,老臣以赵人之身入秦,终生抱憾也!得幸陛下赏识,不以臣出身轻慢,反倒予以重任,臣实在感激涕零。”
“多年来,臣躬于政事,只敢做分内之事,决然不敢涉猎政事之外之事,对大政也向来不置一喙()。”
“所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