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权知谏院兼判司农寺,知谏院有弹劾权,司农村有着财权,可谓是位高权重,别看开封府尹贵,两相对调,实际上蔡确还吃了一些亏。
老王又踩了一句:“事急从权也。”
赵顼便召孙固询问。
孙固喟然长叹,这件事如何能隐秘呢,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气恼郭逵,吴充接到郭逵信已有好几天了,前线居然没有公开的奏疏上报朝廷。他只说了几句话。
盗贼四起矣,乃太苛民之故。
吴充以傔客托臣,臣带其傔客去刘梁村固有错矣,然没有歹心,否则臣不会带孔目官一道前往。
郭逵滞留有误,乃是不知疟疾之理也,吴充与郭逵更不敢将几十万军民视为儿戏,否则不会有富良江大捷。
吴充反对征南,臣亦反对征南,且看今年,若无征南,朝廷可以宽赋免税,便不会有如此多盗贼。
刘昌郝猜测虽与事实略吻合,仅是巧合,若准,去年为何不戒告朝廷也?
吴充托臣劝说,臣亦同意,因为盗贼四起,民情不稳,不想朝堂动荡也,虽有错,然非是私心。
陛下若继续以为臣有错,请免臣官职。
也不能完全说他是推脱之言,有的确实是他心里话,如征南,他乃是发自内心的反对,至于盗贼四起,无论刘昌郝怎么说,也确实与王安石苛政、征南、旱情有关。
赵顼也没心情去思考,承认去了刘梁村就行,立即下诏将孙固贬为秀州知州,虽贬,贬的也不厉害,且看许将,贬成了蕲州知州,秀州乃是后来的嘉兴、上海,宋朝时已经是一个很富裕的大州了,蕲州才多大点地盘,虽有山,是可怕的大别山,有水,江东圩暂时的还未开发到蕲州来。
刘昌郝听了默然。
虽然这个处罚不太委屈孙固,但孙固想在赵顼朝上位是不可能了,至于元佑时,元佑时朝争党争得有多凶戾?下去了,以这个孙固的性格,元佑朝也休想上位。
但也是自己种的瓜自己吃,他说不带有私心,当真没有私心?还是有的,又是维护了吴充,遭贬也是理所当然。
赵顼以蔡确为开封府尹,然后下诏,召郭逵、李舜举、赵禼、燕达火速进京。这也是王珪的提议,开封府不能有失,吴充暂时不动,次之,将四将火速调回,吴充虽在朝堂上有耳目,然不能控制开封府,郭逵手中又无兵权,赵顼想怎么按就怎么按了。
那有如此严重?但不这样说,吴充如何下去,老王自己如何进一步上位?
搞笑的是,孙固刚离开京城,郭逵的奏报也来到京城。
富良江如何,赵顼真不清楚,眼下他所知道的,只是刘昌郝前几天的推测,吴充是知道了,但赵顼未问。他忍着怒气,将奏报看完,果然与刘昌郝推测的一模一样。
看完越想越怒,气极之下,将奏报扔到地上。
关键是朝堂诸臣不明究里。
许多大臣仍在争执,陈绎下去乃是有过,许将下去也是有过,为什么孙固会下去,虽然调往秀州,却几乎是押犯人一样,迅速地令孙固离开京城,陛下,你不能意气用事。想一想,短短半年时间,换了几个开封府尹。虽然开封府尹位置关键,任期皆不长,不能半年换掉三个开封府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