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磊,你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老子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要你去赚那几个破钱,老子是养不起你了吗!”
“爸,我真的想清楚了,不想复读了。我知道家里其实没多少钱了,爸,咱省点吧,妈妈还需要医药费……而且你的病……”
“这些事要你操个屁的心!你管好你学习就行!这个家还有老子顶着呢!你妈病又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这些年都过来了,难不成还能被你高考复读那些钱给拖毁了!
什么打工贴补家用?你以为你现在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你的劳动力能值几个钱!”
“爸,我真的……”
“滚!你敢再说一遍,你看老子不打死你,你给我滚出去,好好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
下午与父亲的对话一直在耳边回荡着,明明高考发生那件事后他就知道与父亲之间会有这样一次对话,明明下午与父亲交谈时还能平静的心态,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也皲裂开来。
平时那些掩藏的严严实实的情绪不知什么原因全都跑了出来。
就如同这罐刚吞咽下肚的啤酒一般,因为一瓶瓶的灌入,此时已近喝不出什么味来了。
但酒液与那种种在体内冲撞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却仿佛要灼烧掉他整个肺腑和心脏,直烧得方磊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笑的是,身体内烧的愈发难受,他的大脑却愈发的清醒。可以说是他自母亲在他高考当天割腕,他回家看到满地血腥后,第一次清醒过来。
或者说是他自8岁母亲得病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啊,这就没了?真不禁喝……”
使劲倒了倒手中刚刚打开没多久的啤酒罐,发现确实是没酒了,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抬手正准备将易拉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抬眸间正对上不远处十字路口拐弯处一辆货车的远照灯灯光,直被灯光闪的晃了眼。
方磊抛掷的动作微顿,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偏头看到已经转变成红色的红绿灯,微微皱了皱眉头,余光看见一辆正准备从自己身边驶过即将要过马路的电瓶车,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轻声咒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