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怀了他的孩子,让他在压力下被迫娶了她,他仍然不爱她。
尤琴想,她待他算是极好了。
那些面首,她再欢喜,也不过赏些金银珠宝,或小小的官职,可为了他,她却连自己一生都系上了。
她愿生下他们的孩子,也愿意为了徐翟二府,跟自己的皇帝弟弟斡旋。
若没有她在其中出力,绫妃和小皇子的性命又如何能保住?
徐翟二府又如何能在朝堂的风雨中,不动如山?
“这个翟祯安,当真是不识时务!”
尤琴愤恨地甩袖,大步出门。
入了隔间,听见明月哭叫的嗓音渐弱,她一把从司洛怀中夺过孩子,便往外走去。
“殿下,小公主快要睡着了——”司洛急忙提醒。
尤琴此时正怒,哪管这些,重重一抱,孩子被惊得哇哇大哭。
她垂头看向孩子发皱的脸,怒道:“哭吧哭吧!本宫这就带你去找你阿爹,让他也看看你这副可怜的模样!我就不信,他能这般冷血无情,眼里只有永乐一个女儿!”
司洛跟云罗仓惶对视,急忙跟了上去。
翟祯安住在一座清静的小院,院里花木繁盛,茂密的绿藤爬了整整一面粉墙。
墙边的一座连墙半檐亭内,小燕儿陪着永乐编花环,而离她们不远的石桌旁,翟祯安手执狼亳,正在宣纸上作画。
他一袭红衣,满面素白,衬得整个人妖冶俊美到虚幻。
尤琴远远看见,怒气越发盛,抱着孩子的手一紧。
明月的哭声更大,翟祯安凝眸望过来,两道乌眉明显蹙了起来。
她大步走进亭内,怒火中烧,瞪视着翟祯安。
“听闻驸马病了,驸马竟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这里作画?”
翟祯安垂下双睫,领着永乐给她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微臣的确有病在身,只是安太医吩咐,不可终日久居室内,是以才出来透气。”
尤琴冷笑着,目光瞥过宣纸,见纸上已勾勒出人影,就只差细致描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