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去了数十日,派去大棠的信使终于回来了。
“什么!消息属实吗?”
“千真万确,此事在大棠已经传遍了,大棠皇帝还下旨举国哀悼十日,追赠云国公王靖靖为太傅,上柱国,镇北军节度使。”
塔尔希听完后瘫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道:“恩人已逝,我却还没来得及报答恩人的恩情,终生遗憾啊。”
帕尔克孜说道:“城主,事已至此,我们也应该为恩人立一块牌位,年年遥祭。”
塔尔希悲恸道:“这是一定的,可眼下我怎么跟王靖少爷说呢。”
“还是先瞒着他吧,等他痊愈了,我们再找机会告诉他。”
“对对,不能跟他说,就说信使还没回来,让他安心养伤,牌位的事你去吩咐人做,就立在祭祀台,我要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祭奠这位英雄。”
信使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找到了王靖少爷说的那位霍安大人,霍安大人看了信之后非常吃惊,霍安大人让我转告城主,务必好生照料王棣,他即刻将此事告知大棠皇室,不久后便会派人来接回王靖少爷。”
塔尔希说道:“那就好,虽然我想永远照顾恩人之子,但毕竟大棠才是他的故国,他父亲以身殉国,相信大棠的皇帝也一定会优待他的。”
在这数十日里,王棣已渐渐康复,但身体的创伤有药可医,心中的梦魇却挥之不去。
他每天都在做同样的噩梦,梦见铁马冰河,十里白骨,梦见沉沙折戟,血流成河,父亲身首异处,死不瞑目,有个狰狞的面孔在对着他嘲笑:“你这个懦夫,胆小鬼,败军之将,你辜负了你的部下,辜负了你的父亲,辜负了陛下对你的厚望,你就躲起来吧,躲一辈子吧,反正也没有人会来找你,很快你就会被人们所遗忘,到那个时候,你就跟死没有区别了。”
王棣猛然起身大喊道:“我不是懦夫,我没有躲起来,你出来,我要跟你决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杀......杀......”
“啊——”
一声尖叫将王棣从梦魇中惊醒,恍惚之中,他看见一个少女捂着脸背对他,王棣回过神来,惶恐地问道:“你......你这么在这里?”
阿依慕每日都会来医护所探望王棣,看着他的气色日渐好转,心里十分高兴,只是今天突然看到他能站起来了,一时没有准备,着实被吓了一跳。
阿依慕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已经能站起来了......”
“算了,我也不知道我能站起来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依慕·米丽惹丽·塔尔希,狐胡城主之女。”
王棣愣了一下说道:“名字怎么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