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冷冷下了命令:“给我拿下。”
枯树背后的弓箭手面面相觑,没有人动弹。李园一个眼风过去,立时有一个贴身的侍从身形诡谲过去,扭断了两个人的脖子。
李园将此前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此时情致已是大不相同。
李嫣像是终于死心的闭眼,只唇畔笑意嫣然。
她看着赤红着眸子的慕情,艰涩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夙潇此前从未真正见过她使九节鞭。别的人习武,都是有师傅教导,可李嫣不是,她是靠自己一步步摸索练出来的鞭法。她手中的九节鞭,第一个伤的人便是她自己。
她记得那个躺在榻上的孩子,浑身都是被九节鞭抽出的青紫於痕。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杀过人,但当那九节鞭一下下将那些禁军抽的脑浆迸溅时,她在她面上看不到半分心软。
这一场杀戮,实在是毫无美感可言。
最后一鞭甩在李园的身上,立时皮开肉绽,可见这一鞭用了多大的力道,手下丝毫没有留情。
李园一手捏住她的九节鞭,虎口处裂开,渗出血迹。但他只是狠狠盯着慕情:“拿下。”
山寨的那些兄弟,早在刚才的一场箭雨中死伤。慕情到底少年心性,此时只呆愣了般看着李嫣一手杀掉的那些人,眸子一点一点变得猩红。
李嫣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发出,她正对着李园用唇语说:“我同你走,你不用为难他,他只是个孩子。”
夙潇心中揪的正紧,谁料此方天地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她连站都快要站不稳,只能一手扶着枯树干,一手拉着苍溟的袖袍。
苍溟将她揽的更紧,只是沉声说:“估计这场幻境要碎了,我们先离开。”
夙潇在山石坍塌而下前说:“可是之前幻境也有碎掉的时候,怎么从不见这样的异景?”
山石滚在他们的脚边,苍溟带着她一点点从混乱中步出,声音却还是不疾不徐:“估计这一幕景象,是魇住他半生的心魔。”
旁边的枯树枝一寸一寸劈折,夙潇只能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悲鸣,她心中第一次生出恐慌,万一在此地苍溟出事了怎么办?
想到此,她越发紧紧的攥着他的手。
苍溟以为她还害怕,只轻声安抚:“不要怕,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