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府门后,一名须发灰白,面上充斥死气的中年人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身上铺着一条锦被,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推了出来。
“定安侯,一路走好。”衰竭的身躯内,力量已消逝。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目睹易鸿宇一行人路过,双手自锦被下抬起,对准易钧的灵柩,俯身下拜。
简短的七个字,蕴着无限情感。
定安侯府衰败之势已成,昨日又有昆仑派的仙人降临,大开仙门,要在泉国招收弟子。
今日出殡,连一个宾客都没有。如今,平南侯府门户大开,易鸿宇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视线落在那名与自己父亲年纪相仿,时日无多的中年人身上时,眼底浮现一丝感激。
“咳咳咳。”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代平南侯,也就是方烈之父。
数月前,这位平南侯带伤归来,多年来积累下的沉珂发作,病来如山倒,缠绵病榻数月。
是个人都看得出,他也是时日无多。
当此之时,易鸿宇杀了七王子翟磊,已经成了叛逆,等丧礼结束后,很可能就会被拿下。
自己也是命不久矣,平南侯不介意最后送一送自己的好友。
“父亲。”推着平南侯的少年——方烈见父亲咳嗽不止,急忙弯下身,一只手按在了父亲的背上,度过暖力。
“烈……烈儿。”平南侯缓过那口气,侧目爱子,轻声道,“你……你不是想出城吗?去吧。”
此时,易鸿宇一行人的队伍,尚未脱离平南侯府所在的这片区域。听到平南侯这么说,扛着招魂幡的易鸿宇倏然回头,目光直刺向平南侯父子。
“可父亲,您的身体……”方烈不无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老夫没那么容易死,赶紧滚,别在老夫面前碍眼!”平南侯皱起灰白眉头,有些不耐烦的呵斥儿子。
“是,父亲。”见父亲态度坚持,方烈唯有领命,自平南侯府的台阶上走下,默不作声的跟在易鸿宇一行人的身后。
看似融入了这一支送葬的队伍,可方烈与前方之人,始终保持在三尺之外。
哗啦!
泉国王都虽大,但终有尽。
太阳完全升起时,以易鸿宇为首的送葬队伍,来到王都四座城门的东门前。
经一夜酝酿,易鸿宇杀死七王子翟磊一事,已传扬开,为所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