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孙守成迟疑了数秒,在心里快速咀嚼了一遍这名字,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名字自己像是曾在哪里听见过。
眼前人的疑问的视线暂停到自己身上。
孙守成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因此掩饰的咳嗽两声,随后才又继续说:“同志,请原谅,但我的确有些……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他皱着眉,长年身居高位的压迫感这时也不加掩饰的暴露在外。
“你是说,因为本次的灾变,济德学院里在读学生死伤大半,”作为济德市的首长,孙守成从来长袖善舞,巧舌如簧,这时难得感到哑口难言,“甚至在你离开济德学院的时候,确认存活的人数只剩下二三十人?”
眼前的女子沉默的将自己的视线游离到远处,默认了这回事。
孙守成生硬的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年纪的确已经足够衰老,在站起以后,他眩晕的摇晃了几下,所幸左手及时支撑住桌案上的文件,这使孙守成不至于现在摔倒。
他原本想询问,甚至想斥责自己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子,但他最后竟然连一字也讲不出,只是感到一阵子乏力,孙守成终于脸色死白的摔倒在地上。
可眼前的女子,她只是继续说:“抱歉,我理解你的感受。孙首长毕竟接受无神教育五六十年,一时难以理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神秘学?无神教育?
孙守成无意识的睁着眼。
他此前接受了五六十年唯物主义教育,可即使如此,他也晓得自己观念与人命两者的轻重。
但谢怀玉,济德学生名册上所收录的这名字,这个人,她在陈述时的咬词清楚,谈论死者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她这时在讲的事情,只是一个数字。
数字,具有完全数学意义的阿拉伯数字,二十,或者三十。
……我想你明白我究竟在说什么。
谢怀玉在讲话的时候竟然不像是在谈论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只是陈述。
“济德学院的灾变已经不是寻常人轻易可以介入的,我理解几位作为公职人员的责任,只是你们此前毕竟没有接触玄学,何必在这时候平白葬送了自己一条性命?”
谢怀玉平静的在众人面前陈述这一事实,显然已经不打算履行自己此前对众人的承诺。
她不晓得究竟是如何事先知晓济德省警务处的人将要前往济德学院处理这次事件的,林承生前不久已经差人查清楚她的来历。
的确是去年济德学院破例录取的学生,历史系,作为目前外界唯一能接触到的济德学院灾害当事人,她的供述的确又暗合了陈仙师此前曾告诫济德省警务处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