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秋抬头,面有诧然。楚沁凝神,解释道:“雨太大了,你迎一迎他。”
这句话令楚沁的心神骤然沉下去,一切侥幸消失无踪。
但转念一想——小章很快给这事寻了解释:楚娘子有孕了嘛,听闻孕中时常感受奇怪,这会儿觉得冷倒也正常。
他回来后原本先去了正院,想跟楚沁说花痕的事。到了正院却见没人,一问守在院子里的下人才知楚沁是往膳房去了。
她复杂地笑笑,听出着锅好像开了,不想小章再插手,就自己撑起了身,上前查看。
楚沁心下的不安并没有因为这道安排而平息,清秋一走,她就又胡思乱想了起来。末了她只得强自别开杂念,开始给自己找事干。
芸儿一字一顿:“哥哥待奴婢好!”
再说……万一不是这场雨呢?
小章便没再多想什么,问了问她想做什么汤,就过去准备食材。
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裴砚一下子头都大了!
他说这话时很平和,眼底含着笑,边说边俯身帮芸儿擦掉鞋上沾染的泥土。芸儿却听得不大乐意,歪头道:“爹娘乱说的,我就是要嫁给哥哥!”
她边说边苦哈哈地追着打伞,裴砚脚下却分毫没有放慢,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铁青着脸。
那时他们还住在定国公府里,所以她印象中周遭的一切都与现在不同。
到底是活过一辈子,遮掩一点小情绪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郭大娘子便没有多心,只笑了笑:“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瞧裴砚近来忙得很,若他回来得太晚,你多少先吃一些。”
楚沁又问:“还有呢?”
雨下得够大的时候,天地间都会被水雾笼罩,那水雾透着寒气,遮挡视线,让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连面前这方小小的院子都变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沁沁!”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见她身上没有淋湿的痕迹,略松了口气,又说,“别忙了,快回房去,我有要事跟你说。”
她于是只得自顾自地缓着。明明母亲就在身边,安氏也在不远处的圆案旁做着女红,她却不好跟她们说什么。
说完他就要拉她出门,可她好似忽而有了力气,一下子挣开他的手。
如此一直到了临近晚膳,安氏先一步告退回了西院,郭大娘子瞧了瞧时间,起身走到她身旁:“该用膳了。”
焯水这活简单,就是把葱姜与羊肉扔进锅里,再稍加一小勺料酒。等水烧开,血沫一撇,羊肉捞出来即可。
这么大的雨,她怀着身孕,乱跑什么?宅院里的地面铺的都是青石板,雨天湿滑易摔跤。再说,就算不摔跤,着凉也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