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辞昼眼眸深黑,捏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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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游龙戏珠。
他竟然不曾注意到,东宫门前的灯笼,绣着的竟然是金龙逐莲图!
大商宫规森严,储君规格关乎皇族颜面,万不该绣一朵花在牌面上,当年他逐渐掌权,东宫上下都如同铁桶般的防卫,没有他的允许,怎么敢有人将游龙戏珠换成游龙逐莲,除非——
除非……是他默认或允诺的。
这一瞬间,商辞昼眼前黑了一瞬,好像早已经不受控制的东西在这一刻开了一个大缝,逐渐让他头脑昏沉如同针刺。
模模糊糊的佛经不知从哪个记忆角落里蔓上来,悯空低低的梵语音色快要堵住了他的耳朵,商辞昼一手捏着缰绳,另一只手抬上来狠狠按住太阳穴。
半晌,竟然身形晃动一瞬,从乌追马上落了下来。
他抓着马背上的缰绳,深吸了一口气,在乌追不安的躁动中将马鞭塞入了马鞍旁,然后脚下微动,朝着东宫大门走去。
高门深宅,皇家府邸,商辞昼又一次站在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抬头凝视住那深红色的灯笼。
恍惚又想起了自己的鎏金悬灯楼。
鎏金悬灯楼千灯万盏,花型众多,但没有一盏上面有莲花图,因为他在做那些花灯的时候,脑子中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存在,只空茫一片。
唯一一盏,还是容穆为了给他赔罪歪歪扭扭画上去的。
悯空送莲,南代护莲,大商不养莲,除了只知道闷头打仗的西越蛮人,他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包括他曾经的太子府,都被这一种花绕在了局里。
若真的只是普通凡种,又怎会进入悯空和南代王的眼?
莲花……莲花。
碧绛雪。
容、穆。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古怪。
商辞昼猛地睁开眼睛,竟然有一种过往十年虚影重重,眼前混乱局面才是真实的荒诞之感。
脑中的刺痛和梵音渐渐远去恢复平静,商辞昼看了一眼街角的乌追,抬手吹了个口哨,乌追委委屈屈的原地转了两圈,才自己转身往皇宫的方位跑去。
商辞昼见它跑没了影子,才脚下一点翻过墙头,愣是将主人回家做出了像是秘密潜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