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尚未回头,也未责备侄儿问的这大逆不道之言。
“会凌绝顶,却独身一人。目视甚远,却阴霾一片。”
皇帝站直了自己佝偻的身体,他缓缓张开双臂拥抱住自己的万里大唐。
赫然探手,枯瘦苍老的手臂直指天空。
“手可摘星,却遥不可及啊!”
下方有金吾卫与几人匆匆而来,询问了一番情况之后当先一人显得甚为焦急,在房门前踱起步来。
不去管他,皇帝转身目视黑袍之上的眼睛。“琎儿也想坐这皇位不成?”
“我………亦不知!”黑袍淡淡出言。
重归房中,李隆基坐于大案之侧。
看着眼前急剧变化的侄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不知,琎儿何故要做这一切呢?”
“我曾去过酒泉、江南、岭南,陛下难道看不到这天下黎庶吗?”
言语间,黑袍从斛中倒出两杯酒液。
“呵呵!天下黎民是有人受难,但此非朝夕便可易之。”
“出手太烈,秦皇隋炀必是下场!”
言罢,李隆基注视着黑袍,目光灼灼。他伸手要去取酒来饮。
“以往,由来都是三伯率先取酒,这次何妨让侄儿先来?”昔年春风重新回到李琎的脸上。
“好!”李隆基将手抚上琴弦,拨动出两个音符。
“替爱妃诊治的太医为伯父所派!”取酒之前,李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朕所派!”
于是李琎抬手取走了皇帝近前的酒杯,只留给他另外一只。
李隆基同样拿起了剩下的酒盏,他举杯而笑。“再与朕弹奏一曲如何?你的笛音与歌喉让朕甚为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