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灰蒙蒙的,耳边满是嘈杂。秋天的风格外怒,狂啸不止,透过窗户缝在屋里打转。母亲的声音又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是谩骂,不是生气,而是更多的无奈。我听着也满心苦涩的叹了一口气,叹的不是她对生活的不满也不是对丈夫的懦弱,而是这支离破碎的家庭中成长学会的坚强与担当。这也是我三年前最后一次安慰母亲了。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去到厕所洗漱。在我刷牙时她还在那边劝说,生气的对峙着,可在洗脸时却又变成了哭腔,抱怨着这些年的艰辛与生活上的不公。我想,这也不用想了,一定是与外婆又发生了意见上的冲突。我默默地把水龙头关上,她的声音也随着电话挂声停止了。满满的变得呜咽,这听得见鼻子抽泣和真真轻微的哭声,这种事情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踏出了厕所,朝她门缝撇了一眼,屋内很黑似乎是没有开灯,模糊的看见她半躺在床上,后背靠着枕垫,双手抱着脸,擦拭着眼泪,喃喃地说着什么,听不清却又在心里明白。
我去客厅到两杯水,自己喝了一口,难以下咽,哽咽在喉咙,我咳了一声。我母亲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轻轻地推开微掩着的门,悄悄地把水杯放到了她的桌子上,默默地坐在了床边。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别哭了,年纪大了思想不一也属于正常,听听就好了,三观不在一个层次,微笑就好;思想不在一个高度,尊重就好,父母长辈的也就那样,心里要过的去。“我在她的身旁静静地说着。她还在哭只是可能声音小点罢了,他缓缓坐起来,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哭诉着这些年的委屈以及对她父母那思想封建的无奈与争吵。她很伤心,像个孩子,像做错事一样的,倚偎在肩膀上,哭着问我爱她吗?似乎是更像一只劫后余生或者是从新被领养的宠物一样。她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睛红的厉害,似乎像是百般揉拧般,惊悚而又可怜。我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黝黑的房间,崩溃哭泣,我似乎也像在这场故事里的人一样,总感觉压抑,黑的看不见边,不确定方向,总感觉站起来的勇气也似乎与这光明一起褪去了。
她的故事我并不了解,讲起来只有那一段将就到现在的婚姻。她那时多大我也说不上来,似乎是快成年了。她也曾喜欢过一位男生,当过男朋,听她说的是处上对象了,也曾在一起过过许久。过了有一两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父母找了一位,吃了两顿饭只是这双方父母看的感觉都好便也不再管。我母亲也试过找回那位男友,也希望当时那私奔的场景,但一切只是徒劳罢了,他走了我妈也在不追了,认了命。只是后来的生活为了生活和我忙忙碌碌地,也从开心过。二十结的婚,二十一有的我,很快很急但又似乎很慢。摧残了她的大半辈子,婚姻在这封建而毫无人性行行为下,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她的发生有了最爱的人——是孩子也如同枷锁,母爱伟大的也一直不离不弃。
小的时候我肠胃不好,虽说不挑食但吃完窜稀肚子疼是常有的事情,每晚得呕吐,渐渐的虚弱。母亲急哭了,丈夫却联系不上,她一直说他是懦弱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只是承认他为人老实诚恳,不是坏人罢了。她当时一个人背着我手里还抱着我妹妹,步履蹒跚的一路走到医院的,来来回回的鞋也磨破了,自己缝缝补补。她每当说到这都会止不住的难受,也许没有当过母亲也不知道那些艰辛,触动不深的我也似乎不会安慰人。我在她背上那是所有的床都无法比较的,我从没睡的如此舒适安静。
这似乎是我知道的唯一关于他的故事,不幸身世不幸的婚姻不幸的家庭,但似乎又感觉得幸福,因为有我,伤心了有依靠欢喜了有陪伴也并不像那么孤单,但确实很单一。我体会不到她的快乐,只是懂得赚钱让我们快乐,她也就满足了。
又听她讲了一遍她以前那不堪的故事,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哄好她,安抚好她的情绪,可能是还小,不知从何下口。知道是外婆的错,导致的婚姻结果也不敬人意,是所有的人都感到痛苦。她以为的好恰恰把她推入了深渊,亦或者说是说让她有了枷锁,困在了那一亩三分地上动弹不得。
就这样有静静的过了一会,她缓缓地开口说:
“其实吧,你爸也挺好的,哎,虽然没工作但都是为了你们,每天的上下学,你在家里吃的每一顿饭,你穿的每一件衣服和每一双鞋,家里的角角落落,也都是他一个人打扫的,虽说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爱需要我操心,只是他脾气不是很好,教育你们常常控制不好脾气,你长大后别这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待家人要有耐心。哎,我这一生是没办法改变了,但是我希望你别走我们的老路,说这些也是对你好,来!抱一下,让我开心一下!“
我也习惯了他的这幅说辞,麻木的下意识抱了上去,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很安静别的声音听不见了,她的身体很热,应该是炽热,但是抱的不是很紧,也就过了两秒她从我身上起开,笑着对我说
“好啦妈妈不上伤心了,谢谢儿子的关心。“
我看着她,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出情感有什么变化,或许它都写在了脸上。只是那一抹浑浊变得有一丝的清新了。我嗯一声随后起身向着门外走去,我回到房间,想着这些事情,她似乎没察觉我的变化,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些事对我是好是坏,只是惋惜着家庭的化境,镜子破了再拼上也许也会比这好看,当然了碎掉的镜子照不出自己的模样,那有很多个你,也有很多个别人,似乎自己在中心的位置,但在仔细看看,发现旁边那无数个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