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临出门前,张亚娟的交待。
“跃进,你这几天抓紧时间把老蔡拖欠你的工钱给要回来,不要再顾忌那一点点面子了,你的劳动所得,这是你应得的,眼下一凡的高考都已经结束了,一开学就是一大笔的花销,到时候孩子问我们要钱,我们给不出来,那怎么办?我这连着好几个月都没上班了,哎……”
王跃进回过神来,咬了咬牙,心里头显得越加坚定起来,今儿个无论说什么也是要把工钱给要回来的。
“老蔡,前一笔姜家圩的工程款,我亲眼看着那位老板送过来给你结清的!”
老蔡陡然间就停住了脚步。
谎言虽然被当面给拆穿了,但他似乎丝毫都没有半点愧疚的情绪,转过身来,快步又走到王跃进的面前,说道:“王跃进,款项我怎么安排是我的事,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还有,今天这笔生意,是你给搅黄了,至少让我损失了几万块钱,我没问你要,是给你留几分面子,既然你一定要说开了,那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想要钱,门都没有!”
跟在老蔡身后的一众工友们听到老蔡的叫嚣,全都默然,他们之中有人已经拿到工钱了,也有跟王跃进一样的,被拖了大半年的。
但即便是老蔡已然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之中绝大多数虽然心中愤懑不解,却仍旧没有勇气像王跃进一样跟老蔡撕破脸皮,他们甚至不理解王跃进的不够冷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社会,有时候就是那么赤裸和残酷,即便是依靠着自身的汗水和技术打拼出来的劳动所得,天经地义,仍旧会被克扣和拖延,甚至是直接否认。
王跃进的拳头在这一刻骤然间握紧,他咬着牙恨声道:“这是我干活的工钱,是我应得的,凭什么不给我?”
“就凭我老蔡是你的工头!呵呵!你好啊,很好啊,刚正啊,我告诉你,要是没有这些利润,我拿什么给你们一个个地发工资啊?一个工程,你以为我能从中赚几个钱?总之,今天我老蔡就把这句话撩这儿了,你王跃进要钱,两个字,没有!”
见王跃进面色赤红地盯着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上来给他一拳的样子,老蔡往后退了一步,但脸部的表情依旧是“狂妄的”、“嚣张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要告诉你一句,今后你王跃进也别想再跟着我干了,咱俩不合,我也用不起你这样的人,早点一拍两散,也省的以后这些狗屁倒灶!”
这是彻底跟王跃进划清界限,将他扫地出门的意思。
“老蔡,我也早就不想跟你干了,就你这样的,半点没有当工头的样子,亏我还跟你这么些年,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金平,所有的工头都跟你一样,但这工钱,你一定要给清,这是我应得的报酬,不然我就去告你!”
王跃进寸步不让,今天跟老蔡撕破脸皮,要是再连工钱都要不回来,那可能以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绝不能就此让他走掉。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在这里等着!”老蔡闻言,冷笑了一声,用手指轻轻地虚点着地面,“王跃进,我也实话告诉你,在金平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老蔡要是说句话,行业内的朋友们多少都会给我一个面子,你这样跟我闹,就别想再在这一行里面干了!”
这才是最大的威胁,也是王跃进几次三番斟酌再斟酌的原因,他以后不能没饭吃。
老蔡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工头,也上不得台面,但金平市这个行业圈子也就那么大,他真要使劲给王跃进下绊子,王跃进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他自打学艺出师以来,就是一直跟着老蔡干的,连他的师傅葛金华以前都是跟着老蔡的父亲干的。
老蔡的狂妄和嚣张是有几分资本的,因为他觉得完全可以吃住王跃进。
当他露出他凶恶冷酷的一面的时候,王跃进甚至连说一句针锋相对的反击的话的底气也没有,因为他根本就无法使用些什么手段来制衡老蔡。
而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王一凡和姜卫国诸人正好从车子上下来,远远地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