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个人走了进去,坐在嬷嬷经常坐的地方,那里还放着针线活,是缝制到一半的里衣——这是秦嬷嬷给苏婉做的。
她拿了起来,衣裳轻柔,在此刻仿佛十斤重。
苏婉想着秦嬷嬷教的,一针一线慢慢地缝制,不过她太久没有做过针线活了,一不小心,针就扎破了指尖。
鲜红的血液流出,染在衣裳上。
苏婉忙把受伤的手含在嘴里,又用没有受伤的手拎起了衣物,细细地看,在看到血液真的凝固在上面时,一股无力感袭来。
她瘫坐在地上,怔怔发愣,双唇紧抿——她毁了嬷嬷留下来的东西。
苏婉剧烈的呼吸,然后站起身来,把几案掀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在外的红叶。
红叶跑了进来,跪在苏婉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喊道:“娘娘,娘娘,别再砸了,别再砸了……”
红叶的哭喊让苏婉回过神来,她看着一地的狼藉。
天哪,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苏婉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东西绊倒。
红叶吸了吸鼻子,跟苏婉商量,“娘娘,奴婢扶您出去?”
苏婉呆呆地看着她,缓缓点头。
深夜,苏婉被傅明渊哄着喝下了一碗安神药,红叶又在屋内点了安神香,她很快就睡着了。
傅明渊轻轻地喊她,又动手推了推,发现苏婉睡得沉,这才叫等候许久的陌离殇进来。
陌离殇把了脉又问了红叶最近苏婉的状态,他捋了许久胡子,还是没有说话,看得傅明渊心越来越慌。
就在傅明渊耐心达到极限时,陌离殇说话了,“这病与心境有关,药能用的不多,臣觉得带皇后娘娘出去走走,病情会有所缓和。”
等到陌离殇几人退下,傅明渊安安静静地看着苏婉苍白的脸,心疼地伸手摩挲她的脸。
苏婉,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俯身,温热的脸贴在苏婉冰凉的脸上,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狗,可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