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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新燕啄春泥(15)

……

萧放坐在原地,听着晚风刮过眼前满庭芳草的声音,想起了十年前她与他的决别。

她义无反顾地想要去赴死,他冲过去拦阻,还是迟了一步,她头上血流如注,一双曾经只会对他脉脉含情的秀眼,只剩空洞。

她比他想像得更固执,更决绝,他在那一刻里发了狂,抱着她一路奔回了城里。

好在,他为防卫家这边有闪失而带来的军医手法一贯老到,把她硬生生自地府别沿救了回来。

她昏迷了有些日子。

醒来后,她问他:“都死了吗?”

他没吭声。他与卫老先生有言在先,暂不能告诉她实情。

她就笑了。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滑下来,瞬间把她鬓发与枕头打湿。

“你要是再寻死,岂不是便宜了我?”他望着窗外说,“我如今有权有势,又没有了妻子,随时可以续弦再生,到那时候淮哥儿也不重要了。卫家的人,就真的白死了。”

她笑得咳嗽起来,然后敛了笑,说道:“你说的对啊。你不配我这样。”

他确实不配,他配不起她这一腔深情。

他走了,像一个凉薄的负心汉那样。

她养了半个月伤,瞅着侍卫们“不留神”的当口,也走了。

她走的时候,他在街口看着她蹒跚而去的背影,有种心肝脾肺全部跟着被撕扯剥离的感觉。

就像现在。

她说,萧放,我们一刀两断,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恨你了,几个字比起她哭喊着打骂着他,说她有多么恨她,来得更为残暴。

她连恨都不恨他了,他们之间的唯一的纠葛都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