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颤巍巍的伸出手,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眼中也由痛转为了愤怒,因为他发现,胡笙依旧是那个善良的姑娘,而他变了。
胡笙的死将他从权利的算计中拉了回来,给了他最温柔的一刀,只留下孤家寡人。
冒顿的愤怒举起了屠刀,凡是胡笙帐外的亲卫、侍女无一幸免,全部陪葬。
当鼓动稽粥的铁面老奴被押上来时,亲卫们强行掀开铁面,是一张被烫的面无全非的脸,但从记忆的最深处,冒顿还是找到了他的影子。
冒顿不确定的问道:“赵铎?你居然还没死?”
赵铎癫狂的笑道:“没想到单于还记得我,怎么样?大单于对小人的礼物还满意吗?
父子相残!
这就是你当年拒绝我的代价,最终你还不是杀父自立,装什么清高!
哈哈哈…”
冒顿脸颊抽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冷声道:“赐给他最残忍的刑法,送他去见长生天吧。”
被押出去的赵铎大笑不止,出帐时还扭着头喊道:“冒顿!不是因为你是头曼的儿子,你比我强不了多少,哈哈哈。”
王座上的冒顿喃喃道:“是啊,王位助我登上云端,亦让我坠入深谷。”
胡笙的死,触动了冒顿心中最后一丝柔软,杀父自立,逼妻自亡,总不能再杀子保位。
最终稽粥被削去王位,罚作北海牧羊,非诏令不得回朝。
一场秋祭在罗姑比的主持下进行,繁盛的喧闹,在国外使臣眼中就是强大,罗姑比维护住了单于庭的体面。
但随着后面冒顿为了稳定,亦或是为了报复,他对参与叛乱的老贵族们举起了屠刀,斩尽杀绝。
匈奴国内陷入了不稳之中,新服的西域诸国再次掀起了一轮叛乱。
冒顿令罗姑比带兵重整西域,但不论他如何努力,冒顿始终没有令他继任左贤王。
时间一晃,到了汉文帝前元三年,罗姑比率军南下,意图掀起大战,强迫金帐妥协,奈何战败,直接被金帐削去了右贤王位。
至此冒顿借着左右两王的叛逆,将匈奴国内清扫一空,屋子打扫干净了,自然静等他的主人。
时间的力量终于令冒顿长卧病榻,感觉到时日无多的他不愿意老死榻上,他在闾丘黄的搀扶下登上狼居胥山,并下令将儿子和诸贵召集而来。
望着风霜吹打后的稽粥略显焦黑,冒顿点了点头,挫折令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沉稳。
冒顿道:“即日起,稽粥任左贤王,监国。”
没有热泪盈眶,稽粥只是恭敬的扶胸应诺,父子早亡,唯剩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