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的华烟立刻把茶杯递了过来,“大夫人,请您敬茶。”
沈薇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茶杯,却久久没有敬给晋王妃,就在晋王妃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的时候,沈薇“哇”的一声就哭了。
在场的人都惊愕了,这,这是闹得哪一出?
晋王妃也好似吓了一跳,一叠声地追问,“怎么了?怎么了?佑哥儿媳妇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佑哥儿是不是你欺负你媳妇了?不怕,不怕,乖孩子,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母妃说,母妃和王爷替你做主。”
然后晋王爷看向大儿子的目光便更加阴沉了,丢人的玩意儿,新婚头一天就欺负的新妇当着长辈的面落泪,真是,真是太——他抖着手指着徐佑,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不关夫君的事,夫君对媳妇很好。”沈薇抽抽噎噎,在晋王妃的劝慰下好半天才收了眼泪。哭过之后的沈薇更加楚楚可怜了,“母妃是不是不喜欢儿媳呀?”她擦干眼泪小声地问,虽是小声,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除了徐佑面无表情地站着那里,其他人和晋王妃一样都很莫名其妙,“佑哥儿媳妇何出此言?”
沈薇咬了咬嘴唇,半天才道:“母妃让儿媳敬茶,连个蒲团都没有,这不就是不喜欢儿媳吗?”抿了抿嘴,用湿漉漉怯怯的眼睛窥了晋王妃一眼,又道:“儿媳未出阁时听人说,有那等恶婆婆专门会在新妇敬茶的时候刁难,什么敬的茶是滚烫的水,什么不放蒲团让新妇跪在地上,什么在蒲团里装上碎瓷片和尖针,什么假装手滑没端住把茶水泼在新妇身上。”
沈薇越说声音越是发抖,一副害怕不已的样子,“母妃,母妃,儿媳知道自己笨,您别嫌弃儿媳,儿媳会好好孝顺您和父王的。”说着,她扯着晋王妃的袖子,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了,哭得可伤心了。
在场的人除了徐佑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一下,其他人看沈薇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一样,就这么直愣愣地把想法都说出来,这人是傻呢?是傻呢?还是傻呢?
四公子徐昶更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瞅着他这位新大嫂,然后乐了。都说他是个棒槌,看来这位新大嫂比他还棒槌啊!
晋王妃的脸都黑了,却还得作出慈爱地样子安慰沈薇,“瞧把佑哥儿媳妇吓得,都是母妃的错,是母妃疏漏了——”
话才刚开个头,一旁的华云就跪下了,“大夫人,这不关王妃的事,王妃一早就交代过奴婢了,是奴婢一时疏忽给忘了。大夫人啊,都是奴婢该死,您惩罚奴婢吧。”
“这,这是做什么?”沈薇惊吓地朝后退了一大步,“你,你快起来。”她手足无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求助般的望向晋王妃,“母妃,这是您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您快让她起来吧。”
这下晋王妃不罚华云都不成了,“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今儿怎么这么疏忽?本妃今儿若是不罚你,大公子和大夫人那里也交代不过去。来人,拉出去,打五板子,革三月月钱。”
徐佑眼神一凝,直接就把来拉华云的人踹一边去了,“母妃要罚奴才回您的院子再罚,今儿是儿子新婚头一天,别在这儿给儿子添堵,晦气。”
沈薇也忙跟着求情,“母妃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她已经知道错了,改了就是了,不用再罚了吧?即便罚就罚月钱好了,动板子打坏了还不是母妃心疼?”
晋王妃差点没闭过气去,这个该死的贱种居然说她晦气!“既然大夫人都给你求情了,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起来站一边去。”晋王妃满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好迁怒道华云身上。这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感觉可憋屈极了。
华云忙不迭地给沈薇磕头,“多谢王妃开恩,多谢大夫人。”颤微微地站起身缩到后面去了。
“看吧,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不过是下人的疏忽你就想了这么多,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晋王妃深吸一口气,对着沈薇露出一个慈爱的笑脸。
沈薇这才破涕为笑,红着脸小声道:“都怪儿媳胆子小,错怪了母妃,母妃不嫌弃儿媳就好。”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晋王爷不耐烦了,“行了,赶紧敬茶吧。”佑哥儿媳妇也太胆小上不得台面了吧,光长了一副好面孔有何用?但他也只是这么一想,随即便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