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轻巧地放过她,下一次却又猛烈地扑上来,再故意露出某个破绽,偌大的棋局被他玩转在掌心,让她一次次失落,又一次次欢喜,然后逐渐深陷其中。
但是,这种可怕的掌控力,深沉的城府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捕猎,更像是一种挑逗?
不像是老虎对着猎物突然露出凶狠的爪牙,血盆大口要将它撕咬成碎片,而更像是对它兴趣中的雌性展示自己的力量,玩一种增进感情的游戏。
相雪露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讪讪地放下棋子,再也不敢嚷嚷自己赢了。
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对弈时做过的许多无礼的举动,连忙赔罪:“恳请陛下恕罪,臣妇之前多有无礼之处。”
“无事。”慕容曜轻笑,“皇嫂日后就要像方才那样,活泼些才好,不要太过压抑自己。”
“你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以往,那是多久的以往,慕容曜忽然提起,倒让相雪露发现自己已不太记得太久远的回忆。
“陛下说笑了。”她说,“为皇家王妃,不敢有丝毫怠慢,恐引人耻笑家门,败坏皇室风气。”
“无需如此。”慕容曜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又很快展开,他转动着棋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便是皇后,也无须如此。”
“皇后是皇后,臣妇是臣妇,不一样的……”说到一半,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马车里一下寂静无声。
似乎觉得继续说这个话题有点奇怪,相雪露绕开了它。
“陛下棋艺精湛,臣妇自知不及,献拙了。”她低声道。
“皇嫂不必过谦。”慕容曜说,“若是路上感到空寂,随时可找朕陪皇嫂弈棋。”
他的态度过于谦恭,不像是皇帝对一个王妃的态度,倒更像是寻常人家小叔子对嫂子应有的礼数。
相雪露找不到理由来拒绝,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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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青柠吹熄了灯烛,服侍相雪露睡下后,悄声退出了马车。
回程路上,因慕容曜要赶路回京,故而一行人并未在驿站过夜。
他专门派人给她换了一辆更加宽敞舒适的马车,躺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行路的颠簸,柔软温暖,就像是在王府的床上一样。
临睡前,相雪露朝马车窗外望了一眼,路边的村庄纷纷已经进入梦乡,见不到一盏灯火,外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