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落入刘协眼中,他看去之时,却就不免以为荀贞的此番举动似乎是别有用心。
他竟好像从中看出了一些轻蔑之意。
荀贞拍罢膝盖,正好衣冠,站直了身子,然后才继续说话。
刘协听他说道:“陛下,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两天,臣的家里,还有臣的车骑将军府,可算是被朝臣们给闹得不可开交了!”
对於荀贞说的这点,刘协还真是不知,他问道:“将军此话何意?朝臣为何扰烦将军?”
荀贞回答说道:“回陛下的话,朝臣们还能是为何事?为的当然只能是上次朝会之时,他们所向陛下上书中提出的,请罢杨彪太尉之任。”
与荀贞自在长安相见,相识到今,差不多有一年之久了。
在这快一年的时间中,荀贞凡与刘协相见,无不毕恭毕敬,从来不曾直言直语的说出过什么事情来,却眼下他一改常态,竟是直截了当地向刘协说出了这几天群臣找他是为何事。
并明面上说的是群臣找他是为何事,却意思显然是在问刘协,这件事你打算何时决定?下次朝会你能不能决定?
刘协他尽管年轻,毕竟经过了这么多的朝堂风云,政治上不算幼稚,能听出话外之音,因却是已然明白荀贞此话中的含义。
荀贞前数日只是在态度上有个小小的转变,刘协就不能接受,而一直郁闷到现下,更何况荀贞突然不拐弯子,直截了当地这么一句话?他立刻就更不能接受。
荀贞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也很轻松,好像只是再说一件不足为道之事,但刘协的心头却是如一块巨石猛然压了上去,他不觉心头一沉,半晌无有言语。
荀贞耐心十足,刘协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君臣二人便就一个站在寝宫中,阳光从身后的宫外投入,把黑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铺在寝宫的地面之上,另一个半仰半坐在龙塌上,两人之间隔着龙塌,隔着轻轻摆动的帐幔,坐着的举目而望,站着的低头看地,随着双方的俱皆陷入沉默,空气好像凝滞起来。
众多的宦官、宫女没有一个敢吱声的,他们似乎也从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一声轻轻的咳嗽响起。
刘协就像被惊醒了一般,惊慌的望向咳嗽的来源,咳嗽是赵悦所发。
赵悦仍是轻声细语的,提醒刘协说道:“陛下,车骑将军的话,陛下似乎该有所答复了。”
刘协不知该何以回答,荀贞此话叫他心头沉甸甸的,可是得了赵悦的提醒,却也知道不能不再开口了,他便就心烦意乱的的随口说道:“好,好,朕知道了。五日后的朝会,朕想来是应当可以上朝的,到时候便再详议此事。”
荀贞的语气还是那般轻松,刘协听他又接着说道:“陛下,臣的府中有两个名医,皆是如今闻名海内的名医华佗的弟子,如果陛下觉得宫中太医的医术不大高明的话,臣可以把他们派进宫来,为陛下诊治。他二人都医术高超,臣平时身体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也都是找的他两人开药,尤其其内一人,名叫樊阿的,使的一手好针灸,就是再难治的疾病也能手到病除,陛下可以对他两人信任。”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