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平静不同,马车之外,鹤影惊马为号,一众被蒺藜雇来的山匪自山壁上跃下,掌中刀光凛冽。
他们高声大笑道“爷几个这回的赏金就靠你们了”
“保护大人”张化先大喝“统统拿下”
这回带出的侍卫皆为禁军精锐,区区几个蟊贼,还不够他们练手的,当下拔出了刀,有条不紊应战。
只是山道狭窄,无法处处顾及,几个零散山匪找到了破绽,一把拉开了马车门,刀尖直取叶叙川心口。
叶叙川睁开眼。
烟年压根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只见眼前闪过雪亮的刀光,随后侧脸传来温热黏腻的触感。
她昏昏地摸了一把,指尖鲜血淋漓,如鬓边的榴花。
这一刀利落得恐怖。
那山匪喉间发出嗬嗬之声,当场毙命。
“狗娘养的王八羔子还我弟弟命来”
眼见兄弟丧生,几名山匪几乎气红了眼,嘶吼着扑来与叶叙川拼命,叶叙川冷笑一声,拔下山匪尸身上的匕首“蠢货。”
这仇恨拉得不可谓不稳。
翠梨趁乱遛去了后厢。
蒺藜一袭黑巾裹面,混在山匪堆里,对烟年猛力眨眼,烟年依照计划,精心计算着角度,打算配合着蒺藜演一出戏,恰到好处地冲过去挡上一刀。
然后,她的工作便结束了。
其实她布此一局,压根不是为了真杀叶叙川,而是为了在乱局中奋不顾身地保护他一遭,让他瞧见自己的真心。
但是她忘记的是,在极端混乱的场面中,人算往往不如天算。
命运就像一屋子疯批,你永远不知道哪个疯批会给你一巴掌。
她方准备冲出去替叶叙川挡刀,忽然斜里刺来一道人影,淡黄衫子茜色裙,正是蛰伏半天的鹤影。
烟年大惊。
等等不对啊给鹤影的命令里可不是这么写的,明明是让她惊完马趁乱跑啊
来不及思考,烟年惊呼一声“大人小心”
叶叙川眼角余光瞥见鹤影,毫不犹豫,抓过烟年衣襟,把她当一面肉盾挡在身前。
这一拽利落迅捷,如非早有准备,断无法有这等不假思索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