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神尊回到兰亭，见纳雪还跪在那里，十分满意，“知道错了吗？”

“弟子知道！”

“我看未必！”因为即便换了自己，凌虚神尊恐怕也狠不下心来一掌拍死那妖孽而不顾风阙死活……“若是都因心有不甘，就一念执着自困，那乾坤大殿早就被为师翻过来了……”凌虚神尊继续道。

纳雪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师尊为何让神树建木一直静静躺在乾坤大殿中而不去换回那九斩青云杵，想来师尊也是心有不甘，也曾一念执着自困……望着远处威严耸立的乾坤大殿，想起七百年前不周山方向那阵地动山摇……纳雪脊背上窜起一阵凉意！

看着玄月师弟乐颠儿巅儿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烤红薯，凌虚神尊笑意沉沉……纳雪猜得出开始，却猜不到结局，眼前天真快乐的小火精正是让师尊一念放下的灵光！

“你起来吧，罚你今日呆在玄圃之中陪着他玩儿！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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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本身，何意之有。只是当被写下了记忆，刻在脑海里，才成为了岁月，有了长短。

快乐时，人们说光阴如梭，渴盼天长地久。

悲伤时，人们说度日如年，恨不能念念到头、一去不返。

那被忘却的时间，便成了星空中最悲伤的暗影、被忽略了的存在。

可若没有这片如渊的漆黑，天空就不再完整。

凤里牺来到师尊跟前，盈盈一拜，“师尊……”

“这么快就看完了？”凌虚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没有，徒儿已然想起过往……徒儿这就去把他接回来。”

听她这么说，凌虚倒是有些惊讶，“你……可还撑得住？可要你纳雪师兄陪你同去？”

“不必了……”凤里牺倏然没了踪影，凌虚知她此刻心绪激荡、神思受创，又恨不能立时飞到风阙面前，也不计较，只是心中另一件事情让他颇为不安，缓步来到水榭之上，遥望东方，默默不语。

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改变。

就说这寒潭之水，昔日之清冽可涤荡心神，如今对自己来说已然冰冷如霜雪，麻木着每一寸肌肤，渐渐的，已不觉得那么痛了……被荆棘割伤的手腕已经不再滴下血来，周身的血液怕是已然凝固，只是如此的折磨却不能让他沉沉睡去，因为眼前总有一个身影忽近忽远、时隐时现。

忽然觉得有人将自己抱起，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似雪花在风中上下翻飞，这种感觉多么熟悉……他竟睁开了眼睛，只是苍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将风阙放在石榻上，瞬间为他换了干爽衣衫，从怀中取出最后一颗龙雪丹咬在齿间，再逼入他口中，看他慢慢服下。这灵丹果然奇效，没有一柱香的功夫，风阙冻得发紫的双唇渐渐回转了颜色。

凤里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没想到榻上之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妖孽……妖孽……”

“风阙，是我，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