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销魂,窦荣定还身卧温柔帐中沉睡着,忽然院外响起一阵人声喧哗,旋即便有急促的叩门声响起,并伴随着一个仓皇的声音:“阿郎可在舍内?主母已在前堂!”
“主母?什么主母……”
窦荣定闻听此言,直从帐内惊跃起来,慌忙抓起榻前衣服披在身上,开门便见自家老奴躬身站在房门外,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惊慌:“主母怎知此处?府中谁人泄密?”
“不、不是府中泄密。是、是京兆府,京兆府今日遣员入府,责令府中昨日违规犯禁之人限期投案自首,负责柳大尹将亲自入府执拿!”
听到老奴此言,窦荣定神色更慌,口中恨恨道:“这个五郎,做事怎么这么不谨慎周详!”
他也顾不上再搭理榻中那女子,当即便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往前堂行去,当即迈步入堂时,还未见到自家夫人,先有一个手掌挟着劲风迎面抽下,窦荣定下意识后仰躲避,那手掌扫了个空旋即变掌为抓,旋即抓住窦荣定颌下胡须,将他一把扯入堂中。
“夫人息怒、夫人……”
窦荣定吃痛惨叫,探头躬身入堂,不敢抬头去看自家娘子那愤怒的神情,只是随着娘子手指松开,颌下胡须便如飞雪一般纷纷飘落下来,顿时又让他心痛得嘴角抽搐起来,这一部美髯可是为他加分不少,不想今日毁于悍妇之手。
窦荣定的夫人便是杨忠的长女,将门女子性情强直,兼之丈夫在外私纳妾室本就是挑衅大妇,故而杨氏此时也是怒不可遏,瞪着窦荣定怒声道:“那东夷贱婢何在?”
“娘子、娘子请息怒,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女出身卑贱且乏教养,本意教其礼节再引入门中拜见……”
窦荣定心知理亏,尽管羞恼不已,但还是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杨氏却不听他解释,仍自恨恨道:“那夫主又教了她什么礼节?教她横行街市,败坏我门仪家风?若非京兆府入户讯问,我竟不知家中竟然纳此丑秽!这娼门淫妇尚未入门,已经给我家延惹这样一番祸端,若是由其入门,我家宅还能得安?”
“不入、不入,我这便命人将其逐出……”
窦荣定为了安抚自家夫人,也不敢再作争辩,尽管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还是连忙表态说道,准备先行应付过此事,过后再从上计议。
然而杨氏既然已经找寻至此,便不肯善罢甘休,口中仍是冷哼道:“这娼妇便是祸根,我前不知则已,今既知晓,岂能容其再活人间?是夫主自己料理,还是我引我儿入户杀之?”
“这、这……事不至此,私刑杀人总是不妥啊!”
窦荣定闻言后脸色便陡地一变,摇头摆手的说道。然而杨氏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夫妻两在堂中僵持了好一会儿,窦荣定脸色也是变了一变,好一会儿之后才又涩声说道:“今次事错在于我,待我将此料理清楚,归后再请娘子见谅。”
说完这话后,他便转身又往内院行去,那外室王氏这会儿正战战兢兢立在廊下,当见到窦荣定阔步走来时脸上才又露出一丝笑容,忙不迭入前笑语道:“主公,那悍妇是否已经被逐走……”
“贱婢住口!”
窦荣定闻言后便顿足怒吼一声,旋即便抓起身后家奴手中木杖,用力将木杖抡起直将这女子砸翻在地,而后不顾其哀嚎乞饶,棍杖劈头盖脸的砸落下来,直至这女子气绝身亡,窦荣定才呼哧呼哧喷着粗气,将那带血的棍杖抛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