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百里清风解下腰间的酒壶,好饮了几大口酒,喝的眼神朦胧,喝的醉意上眉梢。
他盘膝而坐,望着朝他走来的二人。
“天上地下最为强横的大人物来了我常在山,倒是令我这陋室生辉。”
二人中,那位身躯极为巍峨只怕有一丈高大的人物见百里清风就这般随意盘膝坐在松树下,不由眉头微皱。
他正要说话,另外一位头戴高冠,眼神清冷的男子却轻轻摆了摆手,也盘膝与百里清风相对而坐,坐下时还看了看百里清风的肩头。
百里清风接连点了点地上两块石头,那石头中间凹陷下去,又生出双腿,撒腿朝着二人跑来。
那身躯高大的人物眉头皱的更深了。
反而那看似颇为贵气的男子却信手拿起这石头造化的酒杯,又百里清风那红葫芦里倒了一杯酒。
百里清风痛饮几口,擦去了嘴角的酒渍,对那高大男子道:“猿魁将军,你家城主原本出身于草莽,乃是太梧朝押送粮草的粮草官,草莽之事他见得多了,席地而坐、以石为杯不算是什么大事?”
高大男子正是阆风城中,曾经想要拦陆景见帝星的猿魁将军。
猿魁将军借助天上的星星星光,投影化身至常在山,那这位地位比他更高的男子,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百里宗主,许久不见。”
天上五城之一阆风城城主也喝光了杯中的酒,他左右四顾常在山,点头道:“大伏百景,常在山排名第四,号称能与仙境并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百里宗主洒然一笑:“确实要比阆风城更好些,阆风城太杂太乱,比不得我这常在山。”
“其实我道宗三山,论其景色最美的还是烛星山,烛星山上有一种奇花,名为烛星花,似烛如星,既能够常在水里又能够常在水中。
尤其是到了晚上,看我烛星山上的那条小河,便只觉星光全在水,烛火欲浮天,当真是天下盛景。”
猿魁将军不愿听百里清风自吹自擂,他也看向百里清风左边肩头,大约看到那云雾笼罩的天地,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
反倒是那阆风城主侧过头去远望常在山山下的天地。
那里,云雾席卷,凡间的武夫、修士修为登堂入室者,俱都看一下孤身走向太玄京的重安王。
“我原以为虞乾一活不了这么久,可不曾想虞乾一受了那等重伤,居然还有能耐独身赶路。”
猿魁将军见阆风城城主目光所至,不由开口。
一旁的百里清风仍然在笑:“天官也好,阆风城城主也罢,即便是真身亲来,想要杀虞乾一于当场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场天官降世之战,天上地下俱都已为重安王成了气血枯竭的废人,可再看此刻的虞乾一,他牵着马走在山间小路,哪怕未曾带出那一杆天戟,也无人胆敢前去拦他。”
猿魁将军默不作声,天官降世那一战他未曾参与,可却曾经在天阙以外接应自家城主自凡间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