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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7章 幸南京(十四)拜谒孝陵

翌日,天色未明,南京城内外已是人声鼎沸,鼓乐齐鸣。鉴于此番皇帝拜谒孝陵,不仅是对表达他作为后世子孙对太祖皇帝的追思,更是对大明国富兵强的重要展示,因此,该有的盛大仪式自不会少。

经过两三日前的春雨洗礼,今日的南京已然转晴,却残留了雨水的清新。在清晨的微风中,南京城的街道上,一队队士兵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长矛和旗帜,排列成整齐的方阵,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孝陵。

这些士兵并非护驾南下的禁卫军,而是从南京各卫所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专业仪仗。他们打仗或许未必了得,但因为此刻个个盔明甲亮,昂首挺胸,目光坚定,至少看起来卖相甚佳,似乎也足够彰显大明军队的威武与雄壮了。

禁卫军当然也有,不过只有开路的一队五百余人骑兵是能让寻常人也见到的,其余部分则分别接过了南京各处要害城防、江防。按照高务实的说法,禁卫军作为朝廷直属的野战军,本职就是打仗用的,仪仗上用不着他们。

至于开路的五百骑兵,那是高务实的保险手段。换句话说,就算这支规模数以万计的仪仗兵忽然集体吃错药,全都莫名其妙的反了,那不顶用。这五百骑兵足够把皇上安全送回南京城,置于禁卫军的护卫之下。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朱翊钧在高务实的陪同下,由皇宫出发前往孝陵。皇帝车驾由十六匹骏马牵引,车身雕刻着龙纹,金碧辉煌,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车驾前方,是一队队手持金瓜、斧钺的仪仗队,他们步伐整齐,神情肃穆,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沿途的百姓纷纷跪拜在道路两旁,山呼万岁,声震云霄。朱翊钧端坐在车驾之中,面带微笑,向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他知道,这是他展示自己文治武功、稳固皇权的绝佳机会。

万历朝毫无疑问的头号重臣,太傅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靖国公高务实也在御车之上,就站在皇帝左手位置。这个位置,意味着文臣之中的“班首重臣”。在皇帝右手位置站着的,则是魏国公徐弘基,代表武臣勋贵之中的班首重臣。

其实魏国公在靖难之役后从来不算武臣班首,不过今日不必寻常,因此皇帝钦定了让魏国公站在这个位置。

这位魏国公并不是高务实早年捧起来的那位(见本书第一卷),但正常来讲他也要承高务实当年的情。

当时还是隆庆末年,高拱刚刚起复回京,正巧南京魏国公的承袭出了点小问题,时任魏国公徐鹏举有废长立幼的心思,因此玩了点小手段。高务实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使人揭破了此事,最终徐鹏举被罚,惊惧交加之下很快病死,徐邦瑞成功袭爵。

徐邦瑞于隆庆六年四月丙寅袭魏国公爵位,万历二年任南京中军都督府佥书,按照惯例慢慢升官,做到南京守备勋臣,但在万历十七年就病死了。

然后是徐维志,即徐邦瑞之子(一作徐继志),他于万历十七年九月丙寅袭魏国公爵位,万历十九年正月己酉协守南京兼领后府,也就是通常所谓的南京守备勋臣或者“外守备”。可惜这位身体也不太好,仅仅四年之后,于万历二十一年八月癸未病死。

这样就到了今日这位魏国公了:徐弘基。他是徐维志之子,于万历二十三年七月己亥袭魏国公爵位,任后军都督府佥书——注意,不是南京守备勋臣。甚至因为袭爵时刚刚成年,实在过于年轻,所以至今也没做到南京守备勋臣。

在原历史上,他是在万历三十五年开始协守南京领后府的,在万历三十七年四月还兼提督操江。一直到天启元年,他才以疾辞任,又加太子太保。崇祯十四年复守南京,加太傅,后卒,谥庄武。

这位魏国公虽然看似混得不错,但说这些大家想必也无感,那不如这样说:他就是后来那位打开南京城门,向鞑清投降的魏国公徐文爵……之父。

虽然原历史上大明的完蛋是因为内部各种操蛋事太多引起的并发症,南京失陷之前江北全丢,史可法都殉国了,这时按理说强揪着一个并无多少实权的魏国公徐文爵骂,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但是,高务实依旧十分鄙薄此人,大明养你们徐家在南京当了两百多年的土皇帝,南京失陷时你作为徐家话事人,即便拿不出任何挽救危亡的手段,至少也应该有一死报君恩的坚定,结果就这?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都比你有志气。

因为这个关系,虽然原历史上的徐弘基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但高务实成见在先,觉得此公教子如此,自己想必也强不到哪去,只是生逢其时,没碰上生死考验罢了。

书归正传。皇帝车驾缓缓驶入孝陵,陵园内早已是庄严肃穆。陵园的入口处,是一座巨大的石牌坊,上面刻着“孝陵”两个大字,苍劲有力。牌坊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神道,两侧排列着石人石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到了这里,圣驾驻跸,皇帝在高务实、徐弘基的搀扶下下了车来,与陪驾众臣按照次序鱼贯而入。相应的一些繁琐礼仪,此处按下不表。

等君臣就位,仪式正式开始。礼部尚书于慎行再次充当司仪,高声宣读祭礼流程。他虽然年迈,但因为皇陵修建之时就考虑到了收音问题,此刻却也显得声音洪亮,一句句话都回荡在广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