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鹊·奥利维斯。
身为重置的发起者,司鹊与他一样能保留记忆。起先他还怕司鹊发现他能保留记忆,但他很快发现,司鹊并不在乎这一点,甚至司鹊乐于他保留记忆。他对于司鹊而言,就像一个终年不变的故事中,自己活过来的一个角色,他每次都会给司鹊带去新鲜的灵感。
这算什么?
他算什么?
他以为他挣脱了自己身为的命运,能在命运洪流中保留自己的记忆。但原来他还是成为了司鹊眼中的灵感制造机?
也许唯一彻底自由的办法,是夺走司鹊手中的笔。
于是他找上了司鹊,提出了要拿走司鹊的笔。
司鹊是这么回答他的:
“好啊,我早就不想写了,累得很。赶紧把我的羽毛笔拿走。”
世主拿走了司鹊的羽毛笔,尝试了一次。
但光是构写罗瓦莎的世界观,就令他头晕眼花,那些神名、神徽、祈祷词……令他头皮发麻。更别说构写大地图、历史关键点、剧忆镜片的情节、人设、神位冲突……
最重要的是,全局。
作为读者,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指点罗瓦莎的一切,指点司鹊哪里没构写好、哪块历史节点有漏洞、哪块的剧忆镜片缺字漏字。那叫一个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恨不得觉得全天下只有自己最清醒,司鹊写的都是自嗨的垃圾。但自己拿笔上了,他才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小故事都写不好。光是描述他自己的人生,就把他弄麻了,更别说那么多复杂的人物。
“如何?”尝试过一次后,罗瓦莎最后被世主弄的乱七八糟,险些被万物终焉之主连根铲掉。重置的最后时刻,司鹊笑着问世主感受。
“……为了罗瓦莎的安危,还是你继续干吧,等我足够厉害了……我迟早会接过你的笔。”世主说。
司鹊的眼神瞬间像火光一样被点燃了,像是望着闪光的灵感一样,深刻地注视着世主。
世主只觉得司鹊的眼神令他厌恶。
……凭什么这么看他,凭什么把他当成灵感?难道他这一切抗争的行为,在司鹊眼里也只是灵感?
“你是我近期最满意的……”司鹊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不,你已经是独立自主的人了。我讨厌‘’这种说法,你们都是独立的生命。”
“司鹊·奥利维斯。我很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世主冷冷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创作者不是创世主。”
“‘我们’,不是你意志的延伸。”
“‘我们’,也从来不是替你去冒险的人。你这个躲在文字背后的胆小鬼,只敢用笔写出自己无法成为的人,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的人生。”
听到这样的说法,司鹊的眼中闪过哀伤。
这是世主与司鹊距离最近的一次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