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升起,眼看如今又在天空正中。
虽然任务马上就可以平安度过,但是谢志的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这沈伯到底安全了没有?”黑着眼眶的谢志就坐在床边,轻轻撕咬唇皮。老人卑微的笑容、满包的银钱、温和的话语及拳拳之心不停的翻滚——从眼前翻至心间,又从心间升到脑海。谢志回想起父母、爷爷的教导,即便明知老人的感情是针对‘谢兴’,但毕竟是切身感受,所以难以忽视。
“......出去看看吧。”左思右想,谢志还是没坐住,决定出门打探一下。虽然想到就做,但是毕竟经历不同,他仍旧仔细准备了一番。他潜回小院,未找见大刀,便翻捡沈伯衣物,选了一套朴实又不寒酸的穿在身,又找了块膏药胡乱贴在脸上。想想还是感觉不保险,他又撕了几块馒头塞到嘴里。
准备妥当,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后院墙边听了一会,确定无人,才翻墙而出。略走几步,调整了下步伐,他才慢慢来到神木厂大街。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到谢志。他一路走到六陈铺子对面的茶馆,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角落坐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茶馆中客人不多,中间木台之上,只有个娘里娘气的年轻男子在咿咿呀呀的唱。谢志也不去管,叫了小二,要了壶茶,然后仔细观察对面的关着门的铺子。
“怎么关门了?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谢志正心中奇怪,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段对话。对话双方声音很低,却正好可以让他听见。
“......想那赵四,真是牲畜......那老儿确是未曾贪占金银,也不曾向那副使使钱,却被他......”
“......低声!......‘捻丝蝲蛄’......这下三滥的坯子似乎极好这口儿......我见了一眼,那老儿血肉模糊......哎......后续如何?”
“......昨晚裹了席子,运出去扔在了乱葬岗......尽是野狗......”
声音似远似近,却清晰无比,然后一个个字儿扎入谢志脑中。
“血肉模糊......”.
“乱葬岗......”
“野狗......”
那个满心爱护、不吝钱财的老头儿、那个与自己父亲义结金兰的老头儿、那个只求活着的老头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呵呵......好似是弹指间,也好似几十年。
‘嘎嘣’
谢志脑子里有根弦儿,突然断了。
他眼睛通红,低头呲牙一笑。
深深呼几口粗气,略平静一些后,也不去管额头上暴跳的血管、也不去管眼前缤纷的色彩,在桌子上扔了块碎银子,他起身便走,几步就奔入了旁边一个小巷。
见谢志起身,坐在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互视一眼,自得一笑,紧了紧袍子之下的腰刀,跟了上去。、
两个汉子,走到小巷入口,便停住脚步。其中一个略黑的汉子站在墙角微微侧身,小心的向巷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无人,便回身示意另一个着蓝袍的汉子跟上。
两个汉子追了几步,便来到巷子里的一个岔路,一前一后贴着墙角站住身形。虽然一股子骚臭味扑面而来,蓝袍汉子却仍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向岔路里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