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统帅这道命令,全体叛军顿时陷入极度的疯狂与嗜血状态,他们愈发加快速度,向内城豁口,急冲而去。
很快,在冲过了这十来步的距离后,那些冲上来的叛军,立刻与凭着简陋工事据守的守军,绞杀战成一团。
“兄弟们,叛军攻上来了,让咱们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一定要守住内城啊!”
南边城墙上,图鲁拜琥脸孔扭曲,他拔出腰刀,直指上空,用最大的嗓音厉声大吼。
一声喊毕,这位身上创伤未愈的顾始汗,带着手下军兵,与冲上来的叛军,立即战成了一团。
在南北城墙的豁口处,这样临时搭建的工事,根本无法阻挡叛军的进攻,一柄柄长枪与大刀,透过工事,直刺后面的守军弓箭手,杀得守军弓箭手惨叫连连,不停倒下。
一时间,刀剑相砍的叮当声,刀枪刺入人体的噗噗声,砍中盔甲的沉闷夺夺声,攻守两方军兵濒死的惨叫声,混叠夹杂在一块,闻之令人心惊不已。
可怜这些守军弓箭手,原本皆为远程兵力,现在却不得不仅凭一柄腰刀,与全面武装甲胄俱全的叛军拼死血战,惨况可想而知。
饶是如此,守军却依然没有后退。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守住可活,后退一步,则必死无疑。
后面更多的叛军,踩踏着遍地残碎的尸骸,依然疯狂地吼叫着,向前面豁口不停地冲来,仿佛他们的性命毫不值钱微不足道一样。每个叛军的脸上,都满是狂热而嗜血的神色,又仿佛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把这豁口守卫的守军全部干掉,把这拉萨内城全部占领。而为了这个目标,付出再大的死伤,都不在话下。
这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消耗战,唐清双方拼死血战,两军士兵忘我搏杀,刀剑相砍的叮当声,长枪入肉的噗噗声,斩断骨头的卟卟声,濒死士兵的惨死声,响成一片又让人心悸。此时,战局又开始呈现出了犬牙交错之状,只不过,叛军毕竟势大,在总体上,还是越来越占上风。
那岂不是说,现在守军再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能让这些远程兵马,与叛军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了么?
叛军本就有巨大的兵力优势,若自已又只能用这些远程兵力与叛军近战搏斗的话,可以说,守军基本是败局已定了。
若是这般战斗下去,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守军就会全军覆没了吧。
莫非,这拉萨内城,就是自已的葬身之地么……
一股巨大的凉意,从图鲁拜琥后背上蔓延上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站在城头的图鲁拜琥,望着密密麻麻的叛军,以铺天盖地之势,旗帜如林,刀枪耀目,吼声如雷,地再度向这海参崴内城,汹涌猖狂地进攻过,他的面目,几乎比钢铁还要冰冷坚毅。
图鲁拜琥知道,决定这拉萨堡最张终命运的一场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瞬间,他的心头,忽然没有那种临战前血脉贲张想要热血搏杀的感觉,反而有种看淡一切接受宿命的莫名感受。
一时间,他的心头,有如老僧入定,无喜无悲。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该来的,总会来吧。
既然这是宿命中的战斗,既然一定要在这里决定自已的最终命运,那么,就让一切都来吧,汝要战,吾便战!
“全军注意,按事先计划,全力防守内城,全军将士,要与这内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