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苍不顾身边人来人往,抱她入怀,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大庭广众的,舒浔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
回到下榻的宾馆,两人把各自的电脑打开,对坐着,像进行面试的考官和应聘者,只是眼中多了许多惺惺相惜。舒浔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之前的推理小游戏,说:“还记得鹭洲市局支队老张的老花镜吗?愿不愿意再玩一次,但不准争胜负?”
“你主动相邀,我能不应战?”左擎苍微微一笑。
“说好了,不是战争。”舒浔再次强调。
左擎苍点头,“开始吧,依旧女士优先。”
这次的火药味远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左教授,那我就不客气了。凶手,男,曾学医,独居,现经营一家饮食店。”舒浔抢占先机,“凌晨与深夜,对于工作结束准备回家的女人和正在执行侦察任务的警察来说,澡堂和超市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更何况,这二者的营业时间不具备随意性。凶手就住在店里,店内有个不为人知的储物间,里面有冰柜,能成功躲过排查。”
“凶手没有汽车,平日里利用电动车出行。如果他自己有汽车或者摩托车,就不会开着谷超的车去买汽油,因为,他可以利用自己车内的汽油烧车。凶手店里没有帮工,所以连去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买便宜的海鲜,他都必须亲力亲为。用来装章晨芬部分尸骨的黑色袋子,就是买海鲜时带回来的。”在顿悟了“随意性”这个关键点后,左擎苍终于能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凶手的面目,在他脑中愈加清晰起来,“跟何记面馆派出的运货车不同,电动车能载的海鲜有限,所以在他的店里,海鲜类菜肴并不经常有,通常隔一阵子才能碰上一次,且是限量。”
如此一来,何发、何财的嫌疑被排除。
“跟所有变态性杀人狂暴露前一样,他在外人印象中是一个所谓的‘好人’,他没有令人生厌的不良嗜好,表面上与人相处融洽。但他的内心是狂躁冷戾的,一点小事都会踩到狂怒点,尤其是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他更加肆无忌惮。我相信谷超在开车时一个小动作引起了他的不满,比如,远近光灯的闪烁、鸣喇叭之类,使他忽起杀心。”
“他有一段隐秘的学医经历,甚至当过一阵子医生。现在他不再从事这个职业,可仍认为自己在外科方面是富有天分的,所以他在肢解尸体时毫不吝啬地展现了自己的刀工。他在东郎子巷、周鼎巷44号等抛尸地点出现过,一方面是因为他住的地方离那两处很近,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欣赏人们脸上的惊恐表情,看一看自己的‘成果’。”左擎苍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点了几下,将孙剑焘、孙剑波的照片从嫌疑人相册中删除。
听他这么一说,舒浔不禁有些好奇,“回到抛尸地点或者杀人地点假装路人围观,这仅仅是某些凶手的一种个人爱好,为什么你如此笃定这起案子的凶手也围观了抛尸地?”
“感觉。”
舒浔一愣,随即笑了,“注重物证的左教授竟然开始说感觉?”
左擎苍望着坐在对面的舒浔,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下巴,“跟你学的。在周鼎巷44号找出尸块那天,我发觉有人用奇怪的目光朝我们这儿看,但围观的人很多,我不来不及探究那道目光来自谁。”
又耍流.氓……舒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有点插科打诨地问:“你既然有这种感觉,为什么那天不直接把围观人群全扣下来,一个个盘问?”
“凶手有足够的自信,确保自己出现在围观人群中时,合情合理。”左擎苍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是一个经常在东郎子巷、周鼎巷附近出没的人,那里的居民对他非常‘脸熟’,即使他淡定地提着装满尸块的黑塑料袋到处寻找抛尸地点,邻居们也不觉得奇怪,只当他出门倒垃圾而已。”
舒浔觉得有些不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不觉得凶手的抛尸行为有点错乱吗?一份寄给你,一份扔在东郎子巷一个电动车上,一份扔进垃圾桶,其他的埋在周鼎巷那个鬼屋里头,而谷超,则直接被他连车一起烧掉。这五种处理尸体的方法,有的张扬,有的隐秘,从心理学出发,这种错乱的行为说明他心理是及其不稳定的。”
“你还漏了最重要的一种——吃掉尸体。,我想问你,舒专家,他的内心诉求究竟是什么?”左擎苍偏头,微微蹙着眉。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起,林曦来电。
推理游戏暂时告一段落,本就不打算分出胜负的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左擎苍掏出手机,接通时顺便按了免提。
“左教授!一个年仅四岁半的小女孩昨晚在旧城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