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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将我一军

我在脑海简简单单划了个弧线,我永远记得。

等我恍惚间乍一醒来,还是那轮月,尺寸没变分毫,我身旁空荡荡的,连余温都褪尽,穆翰已然回府了。

我就这样心安理得地,骑着穆翰牵来的棕色短鬓马踏上了回孙尧大帅府的路途,没人催我喊我,我自告奋勇奔赴前程。

他拍马屁股的那一刻,他扬扬头对我唇语:“走吧。”,他扯开个微笑,挥手。

我厌恶告别、我怕显得留恋、我怕在二少爷面前太像棵痴情的种子,我撸了把齐肩碎发,没回头。

“出来吧,”舟车劳顿了一整天,我寻了个驿站,边拴马边对空气喊话,“你也累了,出来喝点茶。”

“看来你早就知道。”阿令还是衣着讲究,衣襟缀着一些不落俗套的不规则图案,他跳落走到我跟前,不着丝毫飞沙走尘。

“什么事?知道?我不知道小黄鹂在你心里连个屁都不是,你没半点痛心怜悯。”,我回手抡圆了胳膊给他一耳光,他没躲,只抚上一绺散掉的头发。打完他我也的确心虚了,“......之前我以为你喜欢梅来,看来也不是。”

他的手抡到我脸旁,蓦地停下了,手指插入我的发间,向下轻轻一抻,我被迫仰头对着他,“我死在谁手里也不愿死在你手里,只要我一天不愿意,你就动不了我......别挑战我了。那酒我一闻便知不对劲。”

“为什么这样对我?”他这一番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到我的心坎,“喝茶吧,喝完回去早点休息。”我带他走入驿站,端着茶碗掩面,“至少你不要动穆翰......算我求你了,他对你很好。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

“我说的又不算。”他显然不太舒心,胸膛急促起伏,又急急平顺喘息,硬朗的颌角凸起又复原。

“那你也注意安全。”我适时安慰他,“算起来,小黄鹂替你去死了,他的一条命算你欠我的,日后请你帮我一把。”

“强词夺理,但我听了。”他讪笑。

“灾祸在这世上是传播的......如今你我都不干净,活得安生已经不易,听谁的都不如听自己的,咱们何必互相摧残。”

“混口饭吃真不容易......这个朝代,这就是在劫难逃的命。”他鼻孔出气外头一笑,“谁不是这么想的,可谁都有难处。”

我趴在桌上小憩,连番做了四个梦,梦境中无一例外我都在回忆中穿梭,百鸟竹林、初吻的巷口、大帅府的地窖,和昨夜的镰刀月亮,没有小黄鹂和奶奶,只有我和穆翰二人。我睡了一刻钟,醒来像过了三个钟头,肩上披着件不规则图案点缀的墨蓝罩衫,阿令已不见踪影。

大帅府门口下了马,我跑到巷口将罩衫扔进某个废气的垃圾箩筐里,调整出倦态才转身回府。

“你回来了?”我刚进院门,好巧不巧,孙尧迎面而来,眼神隐忍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光。

“几天不见栽上树了。”我抬抬下巴指指他身后,四季常青的灌木、枝桠低矮曲折的松枝围绕着一个刚砌的园池子,“要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