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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烦

我时而慌乱、手足无措,可我没有举措可做,只是站在原地兵荒马乱,心墙猎猎捕风......所以我走过一个破折号一拐弯,抬起头偶尔就忘了自己在哪条巷口要去看哪间庭院。

脑子不好使,脾气都没了。

城墙根的巷口叫槐桦坡,充满大隐隐于市的没落贵族感,从人们的步调、精神状态来看,这一水高高的卷檐房顶挑起的是最后的尊严,昔日商人贵胄的第几代子孙还在这祖传的屋宇下绵延生息,平日的吃穿用度还是要靠祖宗在郊区的几亩田地,种点瓜瓜枣枣勉强度日,起初我只是留了个意。

我脚下踩到了什么弹性材料,还有铁片摩擦地板的声音,我抬起皮鞋,是块边角焦炭化的烤鱿鱼,我容不得鞋边沾染污垢,我蹲下身抽出手帕打理鞋边,

“哥哥。”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哥哥?是好听的,“什么?”我低着头请求重复。

“哥哥,鱿鱼可以给我吃吗?”

我仰起头,一个娇滴滴顶着两个小揪揪辫子的小女孩抿着嘴平视我,约莫五、六岁的样子。

我知道我出了男人堆、仍是好看的......小女孩看清我的脸,倏地红了耳朵垂下头,半旧的棕黄色粗布衣角被她两只小手揪得皱皱巴巴,小小年纪,竟又笑得合不拢嘴。

真正的难过,是看见人笑就想哭吗。

反正我把她搂在怀里,白日晴天地淌出眼泪来。

“我买干净的新鱿鱼给你吃。”我的鼻音很重,也懒得加掩饰。我托起她的小屁股抱着起身,她胆子倒大,不哭不闹地按着我的肩膀,在我的小臂上调整到坐得稳稳的。

“哥哥你太瘦了,硌得胳膊疼……啊……可是那块鱿鱼就浪费了。”她抱着我的头,小手指指地上。

“它都被苍蝇光顾了。”我抬抬下巴指给她看。

“苍蝇真好,苍蝇都能吃肉的。”

“……”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鱿鱼摊在前面左拐。”

“替我擦一下眼泪,都挂在下巴上了。”

她伸出小手,肉乎乎地一抹,“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