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讨伐谩骂的声音接踵而至,不绝于耳。
不知谁人忽然向囚车掷来一块石子,随即,众人似乎寻到了发泄的途径,数以千计的石子源源不断的抛向囚车。不消片刻,禅修裸露之处已乌青一片,头顶也血迹斑斑。
凤心颜坐在轿碾内,亲眼瞧着这一幕。怒火中烧,玉手紧攥,指甲嵌进掌中,渗出涓涓血迹亦不自知:“将这些百姓驱逐了。”
盛平皇帝正悠悠饮着茶,闻言,只冷眼瞧着她,笑而不语。
“我在说最后一遍,即刻将城中的百姓驱散了。”此刻,凤心颜的声音冷冽的令人心凉。
“眼下,百姓如此众多,你要朕如何驱逐?依朕看,倒是切莫担忧,他们不过是涂个热闹罢了,过不了多久便会散去。”盛平皇帝仍旧一派漫不经心的侍弄着掌中茶具。
凤心颜却忽然着了笑意:“涂热闹?很好,那姑奶奶我今日就叫他们有命来,没命走。我给你半刻钟的时辰,如果这群人还未散去,我今日就当着你这个皇帝的面儿上,屠尽浔阳城,保证‘热热闹闹’的让这里从此寸草无生。”
“你敢!”盛平皇帝怒极大喝。挥手拂袖间,将面前的物什尽数扫落,上等官窑精制的茶具碎落了一地。
“你认为我不敢?今日姑奶奶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但凡禅修在有半分损伤,我便让你这天下万千子民给他陪葬。鱼死网破,我也认了。”凤心颜手执跋陀匚,拂手间,一地碎片无风而起,飞向轿外。随即,传来几声闷响,数名暗卫倏忽身亡。
盛平皇帝定睛瞧了她半响,怒极反笑:“来人,传旨,全城戒严,禁止喧哗;不作休整,连夜赶路回京。”
“遵旨!”侍卫应声退下。俄顷间,便闻轿外喧嚣声渐止,直至在无声息。
“如此,你可满意了?”盛平皇帝冷言相问。
凤心颜背靠在一侧,闭目养神,未曾理会他。
闹出这一幕来,除凤心颜外,混迹在人群中的布冥几人,何尝不是痛心疾首。
“这些人岂能如此?师叔从未伤他们一分,更未害他们一毫,怎就让他们如斯痛恨?”妙音红着眼眶,言语间夹着一丝哭腔。
“人们信奉、供养神灵,从来就是有所图谋的。但是神灵虚无缥缈,见不得,也寻不到。所以,每当所求不得之时,只能怨声载道,不得它法。而今,皇上故意将禅修抬高,架设在真神一般的位置上。你说,人们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往日崇尚的神,竟被扯进了万千红尘当中。如此一来,他们的夙愿又将向谁讨现?归根结底,不过是世人的自私寡义,有己无人罢了!”布冥叹息,心怀千结,郁结难解。
“师傅,救人吧!此刻不动,更待可时?”如今不该是伤怀的时刻,如此机会一旦错过,不知何时再有,禅法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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