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干土,身为一县之父母官,但胡乱执法,用泥做的头颅充当证据,恣意捏造罪证,无端将良民暴打致死,情节恶劣,已激起民愤。本府念阎干土除暴有功,体恤民情,判处阎干土到烟瘴之地充军,并免去阎干土的县令一职,将阎干土贬为庶民,永不启用。”
死罪已免,活罪难饶。阎干土被发配到蛮夷地区充军,漫漫长路漫漫长,还未上路便被杀威棒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仕途已毁,家已破碎,唯是不知母亲、哥嫂如何。
阎干土怀着无比的怨恨上了路,恨天、恨地、恨命、恨世事无常、恨一切。昔日身穿大明官服,威风八面;今朝身带枷锁,狼狈不堪。
一路上,两个平素飞横跋扈的官差对阎干土施尽了淫威,将阎干土折磨的奄奄一息。
日夜兼程,到了湘西。时值盛夏闷热之时,阎干土的伤口开始化脓,闷热的湿气令阎干土喘不过气来。
这一夜晚,皓月当空,闷热一天的大地终于凉爽起来。三人走在湘西的小路上,阎干土浑身疼痛难忍,已是两天没有喝水,终于撑不住了。
阎干土倒地之后,惹怒了两个官差,随即便对阎干土毒打起来,本已是奄奄一息的阎干土顿时口吐鲜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声声铃音,这铃音不大,但听得真切。这铃音虽平常无奇,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令人顿生寒意。
伴着神秘的铃音,响起了几句不急不慢的话语:
天高地厚,阴阳不同路。
天大地广,喜神有归途。
官差循声望去,二十丈开外,一个穿着与寿衣相类的奇装,手拿木杖和一个类似铜铃的东西,边走边撒纸钱。这人身后跟着几个身穿粗大黑衣且蒙头的人,身后之人居然蹦蹦跳跳的走路。
“莫非是传闻中的赶尸之人?”两人官差嘀咕起来,愣愣的看着。不一会,身着奇装之人便走近了,月光下,此人长相较差,且长得有些诡异,令人望而生畏。
“喜神路过,阳人避让。”这人见路上有人,边说边撒了一把纸钱。两个官差平日专横跋扈惯了,一直都是别人给他们让走,焉有给别人让路之理。两人知道这是赶尸人,但两人平日都不给活人让路,焉有给死人让路之理。两个官差的装孙子劲上来了,凶神恶煞般的站在路中间。
见对面之人不让路,那个赶尸人不急不慢的说道:
让一时,积德一世。
避一会,福及后世。
赶尸人已经走到跟前,奄奄一息的阎干土边咳嗽边说道:“二位官爷,让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