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我有最后一问题。”
“你们当真以为——只要推翻仙界,凡人就能得更好吗?”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清玄、重华、承光,以及他们追随者的种种恶举,并非仙神之恶,而是发乎人心。”
承光:“?”
好端端的,怎么连我一起骂呢?
天帝对他阵青阵红的脸『色』视而不见,一心将最后的赌注押在聂昭身上,以一种高深莫测的传销语气继续道:
“人心之恶,无处不在,永无尽头。即使没有仙界,只要人心不死,人间迟早会出现下一霸王、下一僭主,下一残害苍生的魔头。到了那时,烛幽,没有神的你又当如何呢?”
“我明白你的远大想,但你也该明白,唯有仙界才能为你的想铺平道路。”
“你生而为神,不好好运用这份天赐的量,却要让神仙堕落为凡人,这不是舍近求远、本末倒置吗?”
他自问这一席话说得鞭辟入里,直击要害,再坚固的顽石了都会动摇。
然而,聂昭用来回答他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三字。
“我见。”
天帝:“……什么?”
“我见。没有神、没有仙,人类凭自己的双脚在大地上前,用自己的双手开拓未来的时。”
聂昭轻轻握了握黎幽掌心,手提天罚锁从桃枝上站起身来,面容沉静如水,双眼灿灿生光,其中是五千年奋飞不辍的星火,是她三不移、九死不悔的灵魂底『色』。
她知道,天帝永远都不会明白。
“对你来说,那或许是最坏的时。”
“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时。”
话音落地那一瞬间,只一声清越激昂的剑鸣冲天而起,比宝剑更锋利的天罚锁如雷霆电光般奔腾,直取背靠着建木垂手而立的天帝。
天帝早有防备,当下不躲不闪,一手紧按在树身上汲取灵,另一手平举向前,准备轻松接下聂昭这一击,让她见识一下“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俗语的真谛。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