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顶楼一层都是病房,倒也不算隔音。
走廊里,隔着病房门就听见向芋说:“小靳子~给哀家削个水果~”
被唤作“小靳子”的人,声音淡淡地问她:“我又成太监了?那儿子哪来的?
“我自己怀自己生的呗!”
“......那真是,感动天地。”
靳子隅之所以能听出向芋的声音,是因为他有那么几次和靳浮白通话,时常听见他这位嫂子的声音。
好像有一次是国外的夜里,靳子隅给靳浮白打电话询问要事。
国内是早晨,靳浮白大概是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洗漱台上的,能听见他这边关掉了水龙头。
然后就是向芋的声音传出来,欢欢喜喜的——
“靳浮白,你刮胡子吗?我帮你吧。”
“......不用了。”
“就让我帮你吧,我喜欢刮那个剃须泡沫,感觉像在给圣诞老人卸妆。”
靳浮白很是无奈:“一个月刮破我好几次了,还来?”
“我感觉我手艺精进了,不信你试试。”
“试,等我接个电话。”
那几天靳子隅这边刚和褚琳琅吵过架,工作也有不顺。
偏赶上养在外面的情儿也作,平时还是个红颜知己、解语花,那阵子卯着劲儿惹他心烦。
他自己在办公室住了几天,冷不防听见靳浮白那边气氛活跃的对话,靳子隅当时是怔了的。
靳子隅想起那段对话,停住脚步,站在病房外愣了半天,迟迟没有进去。
向芋住的是一家私立医院,病房还算宽敞。
窗边放了张暖橙色双人座沙发,加湿器缓慢地吐着白雾。
桌子旁堆了不下十个鲜花和果篮,看起来就知道向芋和靳浮白人缘不错,身边热闹。
靳浮白此刻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把苹果皮一层层削掉。
手法熟练得,果皮垂下很长一条,断都不断一下的。
隔着玻璃窗,那截自靳浮白手上呈螺旋状慢慢落下的果皮,让靳子隅怔怔,也让他想起一段看似平常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