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事关国策,每一件都很慎重。我告诉过你,做一件事,要考虑到大部分人的利益,你考虑过所有人的反应吗?
第三,做事万不能孤注一掷,尤其是你身为天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怎么应对可能的反击,如果有人因此造反怎么办?有没有想过,要找个地方进行试验,待经验成熟之后,再全面退开。”
曹昂说完,曹蔚脸色更加苍白。
“阿父。”
“阿福,你只是从小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挫折。今日这件事,并不一定全是坏事。”
“可这新政?”
“新政不是恶法,而且是天子推行的,就不能半途而废。不过你不要自己冲锋陷阵了,天子居中而治,是统帅,不是先锋。”
“嗯。”
“你要和重臣充分交换意见,获得他们的支持。要掌握军队,随时准备对反抗势力动手。
既然官吏要服劳役,那天子呢?”
曹蔚一愣。
“这皇宫之中,除了天子,还有嫔妃,王子。要令天下人信服,就得从上而下。天子受命于天,不可轻服劳役。
可其他人,有一算一,都不能逃避,如此才能使人信服。”
“儿子记住了。”
曹昂这次在洛阳待了一年多,替曹蔚保驾护航,也让这场新政顺利进行下去。
经此一事,曹蔚整个人也平和起来。
永乐十八年(256年),曹蔚这一年六十一岁。作为一个比他父亲要勤政多的君主,他的身体也比父亲差了不少。
他本来有耳疾,去年冬天又患上足病,疼痛难耐。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效仿其父,将皇位禅让给儿子曹晖。
同年九月,曹晖即位,次年改年为兴安。
次年冬天,曹蔚病重。
曹昂数年前没了长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万没有想到,最爱的儿子也走到他的前面。
这几年,曹蔚一直在广陵、彭城等地养老,收到曹蔚生病的消息,他心都是颤的。
活到这个年纪,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可每一次,都好像在用刀割他的肉一般,让他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