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洒在后院的一方平地上,赵老头倚着躺椅,轻轻摇晃着。
“四海升平,黎民富足,这天下给你们,不亏。”
“自食其力,无忧无虑,这后半辈子过得,舒坦。”
“可惜了,无缘再见你一面,向你亲自说一声谢谢。”
“绿娥,等着我,我就要来陪你了。”
......
老人在暖阳下呓语,碎碎叨叨的回忆里,不曾有过半分关于天京城里那些人间最顶尖的繁华。
第二天一早,方老头依旧踱着步子,走到了木匠铺子前。
半开的铺门正中,摆着一张崭新好看的木椅子。
方老头神色一变,颤颤巍巍地冲了过去,“老赵!”
......
灵堂就支在铺子中,方老头和其余几个老伙计戴着白布,让自家儿子跪下,替他们赵家叔叔向来客磕头谢礼。
小镇上的居民大多数都来了,就连惯常吝啬或者无赖的混子都至少过来上了炷香,鞠了几躬。
老赵到这个镇子四十多年,愣是没结下一个仇家,两口子的口碑算是这个镇子里的独一份。
日头渐偏,天色将晚,灵堂外走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小镇不大,来往的都是熟面孔,瞧见这个年轻人,方老头等人都暗自戒备起来,若是被人灵堂闹事,可就对不起老兄弟的在天之灵了。
“诸位莫要紧张,在下只是想来吊唁一番,上柱香就走。”
年轻人的声音很温和,但方老头等人也不敢大意,“阁下是?”
年轻人抬起头,看着安静摆在灵堂正中的那口棺材,轻声道:“一个故人。”
......
安水城,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坐在轮椅上,膝头搭着一床薄毯,正对着面前的一堆小孩子絮叨着。
“爷爷,你就好好休息吧!你说的那些他们都听不懂。”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快步走来,开口劝道。
他顺势挥了挥手,小孩子们便顿时如鸟兽散,老人张口欲拦,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