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鞑子已经败了!鞑子骑兵群完全被我军骑墙打散了!”党守素此时已经激动得涨红了脸,他一面说着,一面扭头看向了山坡上此时也都兴奋异常,跃跃欲试的京营精锐骑兵,他当然也想下去冲杀,杀鞑子一个片甲不留!
朱由榔闻言,一脸平静,只是微微点头,似乎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一样。然后,他扭头看向了另一边跃跃欲试的党守素,下令道:
“党守素,领着三百京营骑兵冲下去,朕要你把这支八旗兵留在红梅,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墓,让他们临死之前好好看看,我汉家男儿的骑兵是如何强悍!”
“是!”党守素早已经按耐不住,得令之后立马朝着身边的旗手大喊着下令,然后便率领那三百早已经准备就绪的京营精锐骑兵朝着清军冲去。
朱由榔看着士气昂然,一往无前的京营骑兵,心中也十分振奋,他其实也想策马奔驰,肆意杀敌,但作为大明皇帝陛下,即使是在前线观战,也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全。
“李大统领,手痒了是吗?”朱由榔扭头看向不能领兵冲锋,此时明显有些泄气的李元胤,笑了笑又道:“现在还不是你冲的时候,等喀喀木领着清军主力来韶州府,朕和他决战的时候,你再冲也不迟,到时候朕让他看看,什么是我大军第一勇将,看这些鞑子,谁还敢说我汉家无男儿!”
“是,陛下。”李元胤虽然确实手痒了,也想上阵冲杀一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皇帝陛下把他召来观战,自然不是想看他武艺多么高超,骑术多么了得的。而是为了他之后能够指挥大军和清军主力决战。
换言之,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李元胤就算要表现,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表现,听话也是作为一个忠臣的必备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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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如虹的明军骑兵不断追杀着支离破碎、溃不成军的八旗马甲,而那些早已被冲击得没有任何战心的八旗甲兵只顾慌乱地策马逃跑,有些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出,被明军骑兵像收割稻草一样收割人头,而那些倒在底下哀嚎惨叫的八旗兵更是被战马踩得奄奄一息,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巴尔浑看着刚刚两军冲撞的地方,堆积如山的人马尸体,心中不由得大颤,就连握着缰绳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他从来没想过骑兵也能有阵,还那么猛。
这支明军骑兵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是他不敢想象的,在他的认知里面,可能就只有身旁的护军,能有这样的勇气。可明帝朱由榔能有上千护军?汉人能有那么多悍不畏死的勇士?汉人明明都是些贪生怕死的懦夫啊!
他的三千骑兵,好大好大的一群骑兵啊,刚刚还在那里呢,刚刚还气势如虹,看起来不可战胜呢,如今却已经支离破碎、溃不成军了。
“明军已经是个危险的敌人了!”此时此刻,他似乎明白了好几次强调这句话的许尔显,究竟经历过什么了。
巴尔浑再也不敢轻视明军了,他甚至能理解耿继茂打败仗的原因了,还有许尔显也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在找借口,明军是真的非同寻常了!
“主子你看,王平来了!”巴尔浑身边的一个护军忽然指着后方,对着他说道。
原本还在惊慌恐惧中发愣的巴尔浑被突然一喊,根本就是猛然一惊,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汉八旗将领王平的旗帜出现在了北江河谷之中,距离他估计只有不到二里的路程。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没正儿八经地跟明军打过仗,初次见识到凶狠无情,根本不讲道理的明军骑阵,已经完全被吓破胆了,还是看到局势急转直下,对于战场形势有着敏锐地判断,权衡利弊之下,觉得应该带着剩余的这数百护军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亦或者是看到对面山坡上的明军也开始发起了冲锋,惊觉这是逃命的最后机会。
反正王平刚刚冲过山坡,就看到巴尔浑领着原本列马山麓缓坡之上,颇有阵势的数百护军,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给他看得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啊!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巴尔浑是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策马朝着他奔来的,从来没有打过大战硬仗,也根本没有作为一军统帅,独当一面的心理素质和经验胆气,巴尔浑惊恐之下,顾不得多想,脑子也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直接就弃军而逃了。
如果是王平指挥,此时必定是投入剩下的这数百护军,趁着明军也处于混乱之际,用这支最为精锐的马甲,打断明军的攻势,撕开口子,尽可能多的带走兵马,甚至是等着马上就要抵达的王平率领的五百后卫加入战场,扭转败局。
这支八旗骑兵除了少数新补充进来的丁口之外,大部分都是精锐,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他们大部分都能迅速恢复一定的战力,至少逃跑的本事是有的。
但巴尔浑就好像是一个被欺负哭了的大孩子,颤颤巍巍,心惊胆战,身体就好像是不受控制的一般,径直朝着他也知道身经百战,可以依靠的王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