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我欲与你商量一事。”
月上中天,夫妻二人的小屋之中烛光温暖,沈凌拉着自家娘子的手坐到桌前,沉声说道。
“阿凌你说,我听着。”
庄可卿面上浅浅一笑,应了一句,心中却不知为何升起些不详的预感。
“可儿,此次与北戎的和谈,我想参与。”
青年语气平缓冷静,声音略略低沉,潼黑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娘子,其中尽是坚定之色。
这显然是已经做下决断了。
闻言,庄可卿下意识地就想说‘你不许去’,但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轻轻问道:“为什么?”
“为了我们的将来,也为了我的理想和抱负。”
沈凌站起身来,双手后背,深深看了一眼庄可卿,随即又将目光放在窗外皎白冷清的月亮上。
“朝中至今无人敢任这使臣之位,我想一往与圣人相谈,请他允我此职。”
“阿凌,你知道这不可能,圣人居于深宫之中,如何是你能够轻易见到的,况且,长公主爱子之心深切,又如何会允你以身犯险?”
庄可卿切切一句,试图说服青年。
“这都非是难事,我心中皆有定计。”
沈凌转过身来,执起妻子冰凉的双手放在掌中缓缓摩挲,试图让它们暖和起来,“我知道最近长公主时有为难于你,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阿凌,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庄可卿急道,她是给阿凌弄得有些糊涂了,长公主为难自己又同北戎和谈有何关系?!而且,为什么就一定要去了?朝中那么多大臣都是吃干饭的,还要你这个小小举人蹚这趟浑水吗?
“可儿,你该知道,长公主性格倔强,又生于皇家,从来无人违逆于她,此前我虽与她拖延了时间,又许三个条件的约定,但我仍不能保证,她在情急之下,不会对你动手。”
“阿凌!你的担心太多余了!”
“长公主虽是为难于我,但不过也是寻了下仆试图说服我罢了,是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举动,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不会做下让你伤心之事的。”
沈凌闻言,深深一叹,看向妻子的眼神全是怜惜,爱护之意。
“可儿,你不明白,什么是皇家,什么是皇室。”
“先帝在世之时,太子之位争夺杀人不见血,长公主身为当今圣人的胞姐,又怎么可能是那等温室娇花。”
“且再与你一言,如今的驸马纪成荫,原在配与长公主之前,就是已经娶有正妻的,听闻其二人感情甚笃,伉俪情深,但可惜,长公主心属驸马,她为自己私欲求了先皇指婚,驸马只能与其妻合离了。”
没想到长公主的婚事还有这等秘辛,庄可卿一时愣住,不禁喃喃问道:“那如今,那位正妻呢?合离之后可有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