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华认定他是为了他们兄弟而来,陆恒之自然也这样以为。
他虽然对自家姑姑之前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可她落到现在这般也让他们兄弟揪心又沉郁。
不过是一年半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陆恒之有时也会想,他们当初如果就继续纵容下去,是不是陆婉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靠着汤药吊着性命。
一团乱麻,不知能怪谁,他们兄弟心中只有无能的愤怒。
赵盛山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坐下后没有急着说话,只将碗中茶水一口气喝完,缓了许久这才说道。
“于太医在来玉城的路上,再有两三日就能到。”
所有人都以为他来玉城是为了陆景之兄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陆婉华而来。
一切的一切,都从他求娶开始。
不论中间经历发生了什么,他都会为现在的结果负责。
而他,他是放不下同陆恒之之间的师徒情,可他也放不下陆婉华。
回想他的前半生,反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和生命中的女子就只有陆婉华一个。
他看过她的任性恣意,也看过她的困苦和哀愁。
他每每看到她,总觉他们都是前半生过得不顺遂的同路人,他们可以搀扶着走完后半生。
所以他费劲心思求娶了,也想过将自己能得来的最好的一切交到她手上。
他痛苦的抬手揉了一把满是风沙的脸颊,如今的局面是他处理得不好,是他没有给她更多耐心。
他明明将她的敏感和自卑看在眼里,为何没有给她多一点耐心?
“我已经将京中的职务交了出去,婉华若是想留在玉城陪在孩子们身边,我就在这里陪着她,她若是想去江南,去两广,亦或是想回安阳府看一看,我都陪着她。”
陆婉华离开的第二日,他下差回到府中发现府中没了女主人,发现他们不知从何时起走得越发疏远,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挖空了一部分。
在从府中管事那里得知,她将无法带走的嫁妆全部送回了陆府,连同从陆家带来的下人,也被她放了身契,全部离开侯府后,他在书房中枯坐了一晚,终于明白了在他心中到底什么才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