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们所处的位置与大陈国和复国军几乎不会产生正面冲突,瞿国西南军则需要面对三方压力,一时半会腾不出手,只有徐国,占领的花州距离极近,又有二十五万大军,现在洪水退去,疫病问题也解决了,随时可能攻打过来。
白雪行越想越觉得,或许值得铤而走险,但他还是忍不住挣扎一下,讽刺道:“装神弄鬼送解药,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现在投毒也不晚。”师玄璎叹道,“但百姓何辜。”
“嗯?”白雪行感到莫名其妙,“尘芥里一切都是虚幻,他们不会真实地再死一次,你……不会是被同化太深了吧?”
宴摧望着河边波光,语气有丝许恍惚:“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破不开这个尘芥。”
衫尘芥里最为棘手的并不是肖红帆的执念,而是与她执念纠缠的规则之力。
“我到现在还没能弄明白,规则之力为何会与肖红帆的执念纠缠在一起。”师玄璎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困惑,“天道依世界万物之间的规律而存,按理来说,天地湮灭,天道必将不存,怎么都不可能因为一面旗而存在,更不可能依附于一个人的执念而存在。”
她脑海中冒出肖红帆死前的那一幕:“不过,我现在有似乎那么一点头绪了。”
几人看向她,等着解惑。
师玄璎没有急着解答,而是问道:“你们觉得肖红帆的意志容易被摧毁吗?”
在场除了宴摧和师玄璎外,没有人进入过肖红帆的梦境,然而即便如此,通过短暂的接触也能够判断出她是个心智坚韧之人。
“我觉得不会。”江垂星道。
他们的答案都倾向于否定。
“肖红帆报仇后在墓碑前自戕,当时我们猜测她的执念是七星和追随她的将领,但……细细想来,是否有些不合理?”师玄璎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赤血军全部被害时,肖红帆已经是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将星,她还有未完成的理想抱负,这样一个人会因为手下将士死亡而承受不住选择自戕吗?”
宴摧沉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雪行接着他的话道:“你们是想说,这并非唯一的答案。”
肖红帆是人,是人就有可能会崩溃,但她不一定是因此崩溃自戕。
“你们究竟明白什么?我想不明白。”江垂星眉头几乎拧成结。
“我们一开始便下意识认为,人会因为最深的执念而死,其实也未必。”宴摧猜解释道,“肖红帆的执念可能与死因没有关联。”
江垂星被绕晕了:“尘核上附着的不就是执念吗?我们知道执念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弄清死因?”
“不是说了噻,天道与执念纠缠依存,咱们这肥不仅要清除尘核,还得解决天道残念,尘核又不能暴力清除,得先把它们剥离!肯定要弄清楚它们为撒子会缠到一起啊!”东方振天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莫打岔,再听听。”
“天天说的对。我这次去瞿都救陈相时有个意外发现。”师玄璎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刘恕己在练一种名为‘摧天术’的心法,此种心法以破坏规则之力时产生的孽力为养分。在真正的时间线里,倘若他肆无忌惮的摧毁天道,你们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