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看得出眼前这个配军的凶猛,只是牛邦喜在汴梁街头厮混惯了,又跟着高俅狐假虎威惯了,见多了军将在文官和权势面前卑躬屈膝,故而缺少了对匹夫之怒的敬畏。
他却自以为可以对王渊等人予取予求。
牛咸的兵器是两杆铁骨朵,每杆重十来斤,这在战场上已然是超规格的重兵器。
甚画本演义上言某个猛将兵器动辄几十斤、上百斤之类的,那都是小说家言,当不得真。
正常的战场兵器,有个三五斤乃是惯常,七八斤的就已经算是较重的兵器。
像牛咸这等十几斤的铁骨朵,又是成对的家伙事儿,却是非天生神力之人不可用也,而且这等超常规的重兵器虽然破甲能力较为可观,但并不适用于战阵冲杀。
而这也证明牛咸没有战场经验,他对王渊的危险性判断完全出自天生的本能。
如果是杀死刘光世之前的王渊,说不得还真有可能被牛邦喜一干人拿捏了。
但如今王渊已经脱离了军队,成为了陈珅的家将,往常那些束缚他的条条框框就不怎么适用了。
尤其是在此之前,陈珅曾与王渊说过,此番入熙河大营,毋须顾忌任何事物,其但可肆其欲,不惮大闹一场便好,甚至哪怕杀个血流成河也不妨。
说句不客气的话,王渊此番入熙河大营,就是奔着大开杀戒来的。
也只有王渊闹得越声势越大,才越能更好的掩护陈珅救人。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对此陈珅并不担心。
原因很简单,王渊出身“清白”,此前与镇魔人毫无一点瓜葛,甚至他前半生从未接触过半点邪祟之事,这就导致他与邪魔邪徒之间天然形成了一道认知障。
只要陈珅不暴露自己,哪怕王渊在熙河大营里闹个天翻地覆,于此主事的邪祟之辈也不会将其与自家所谋之事联系在一起。
而这正是万变一系邪祟在思维方面的局限性,它们可以肆意的攫取已有的知识——甚至跨越时间长河从未来窃取知识;它们可以探究古老的隐秘,散播恐怖的禁忌。
但是它们却无法完成自我创新,也就是缺乏创造力,包括思想领域的创造力。
却说王渊一剑逼退众军士,高声呼喝要面见童内使。
牛邦喜不知深浅,指使些个伴当上前围堵。
王渊只挥剑一扫,便将这些不知进退的厮汉手中兵刃再次斩断,一同落地的还有三条断臂,两只手掌。
只这一下,王渊立时就发现这几个不长眼的泼厮,并非受过训练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