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到那份内参,看到李诏渊联合万药宗以疫病祸乱北境万万黎庶为台阶,那种恶心感让他几乎让立刻将李诏渊杀之而后快。
但现在.
许元发现自己已经变了。
变得冷血了好多好多。
万万庶黎的死,比不上李君武一人的恨。
许殷鹤看着沉默下去的三子,轻轻将一份卷宗摆在了许元的面前:
“这是娄姬带回来的卷宗,关于李诏渊的。”
见三子没接,许殷鹤便用平静语气陈述道:
“李诏渊用一载有余的时间便斩去了和宗门的一切联系,万药谷被他屠了,一切证据尽毁,而宗门的十万精锐也已然在战争中归心。”
“.”
许元听到这话,下意识抬起了眼帘。
万药谷不是傻子,宗门更不会是。
前者必然会防备李诏渊擦去自己的劣迹,做出各种反制手段。
而后者的问题则更大。
士卒将领的忠心、军阵的功法、十万大军的吃穿用度粮饷丹药,以及那些兵卒们的家人亲朋都是不确定因素。
而这些,还都是许元在一瞬间想到的,李诏渊现实所要解决事情的只会更多。
这些问题如同线团一般的纠缠在一起,但李诏渊却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其编制成了一件自己的甲胄。
雨打窗棂淅沥。
许元将杯中的香凤琼浆一饮而尽,轻声道:
“我大概理解为何皇上会看中这家伙了,看来他真的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许殷鹤如此评价:
“李诏渊的手段,不弱于当年的李耀玄。”
听到如此之高的评价,许元下意识瞥了一眼城北的方向,呼出一口浊气,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父亲,爬上山巅的路很难走,但滚下去,应该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