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乖乖地“嗯”,半晌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被那声叹息勾出了离愁别绪,垂头慢慢收拾东西。
顾魏走过来,下巴磕在我头顶上:“半年快得很,快得很。”
不知道在安慰谁。
顾魏出国进修的通知来得比较突然,导致我们的订婚也比较突然。
三三不以为然:“毛线订婚,还不就是怕你跑了。”
我:“我能跑哪儿去?”
顾魏对于三三动辄“离间”我们“夫妻感情”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订婚就是本来想结婚的,但是时间来不及。”
订婚宴当天,气氛轻松。
席间,表姐调侃道:“当初顾魏怎么都不肯去相亲,我们还以为他准备出家了。
后来问他,他说‘为什么相亲?
你急着喝我喜酒吗?
’一听我就觉得不对劲,威逼利诱之下他招供了:‘我有喜欢的人了,还在追。
’”
我听得无比黑线——顾先生,您哪里追了?
后来问顾魏为什么之前空窗那么长时间也没相亲,他说,人一辈子不过几十年,两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人捏在一块,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对方,遂笑道:“我守株待兔这不也就等到了吗?”
据说人在有情绪的时候很容易醉,订婚那晚,我没喝多少就莫名其妙地高了。
酒品还行,一直乖乖窝在顾魏旁边,半路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顾魏已经走了,留下一张便签:“到了给你电话。”
我捏着便签坐在床上发呆,半天才琢磨过味道来:顾魏就这么走了,连告别都不告别一下。
接下来的近二十个小时里,看书,听,打扫卫生,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我怎么就喝醉了呢?
一直到凌晨,接到顾魏的电话。
他的声音穿越三分之一个地球,落在我耳边:“我到了。”
我从床上翻起来,炯炯有神:“昨晚谁给我洗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