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边说,边转圈,“说明这毒很可能是从书院流出去的,或者说是从我们医科流出去的。”
赵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叹息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我只是说这能配毒药,你竟然就联想出这些来。”
“哈哈,这么说,我猜想的不错了。”林岁岁又恢复到得瑟状态,“只是,赵师兄你为什么想起来配这个药呢?”
赵言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知道这药用到哪些药材,但怎么配,我还不清楚,我让你找药材过来,就是想试一下,如果能成,那我就能配出解药出来,下次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当然,他配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只是不能跟林岁岁说罢了。
林岁岁丝毫没有怀疑赵言的说话,只不过他还是撅撅嘴,说道:“师兄,再毒的药也毒不过人心啊!你能解千毒,但你能解心毒吗?”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么老成的话来。”赵言不以为意的回道。
“呵呵,有感而发而已。”林岁岁也没多做解释,“那师兄,你赶紧去配药吧,我觉得你肯定可以配出来。”
赵言拎着包裹,来到后院,这里有一间专门配药的地方,地方不大,就两间房子,人多的时候,大家轮流来,眼下嘛,当然成了赵言的专属地。
走进房间,赵言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忘记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就沉浸到配药中去了,一直悄悄跟随的林岁岁并没有进到院子里,而是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眼角中挂着一丝狠厉。
大年三十夜如期而至,九州大陆有守岁的习惯,所以这时候房屋外的世界是安静的,有钱人家全家围着火炉,吃着佳肴,喝着美酒,相互交谈,好不惬意;一般百姓也是围坐桌前,吃些零食,喝着茶水,诉说着来年的展望,没那么奢靡,却也温馨;哪怕最最穷苦的人,也会找个没人的破庙,点个篝火,一个人自言自语,或者几个人相互吹捧。
书院也会为没有回家的学子组织一场联欢会,说起这个联欢会,在九州大陆上可是有着很久很久的历史了,据说这还是“九鼎侯”所创,只是时代久远,已经不可考了。一般都是朝廷出现组织,用来慰问将士,或者在重大节日里娱乐大众,但今日是三十夜,属于全家团聚的日子,不适合搞这个联欢会。不过对于此时的书院来说,就显得很合适了。
武科有一个最大的校场,而文科则有一个最大的礼堂,是为“群星楼”,取文曲星下凡之意。往日这里是用来举行一些重要仪式,或者名人开讲,只不过今日这里只属于书院的学子,舞台上,学子们卖力的表演着,舞台下的学子们则时而大笑,时而嘘声四起。一名坐在凳子观看表演的学子不时的四下环顾,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看表演,反而到是在找什么人。
不多时,他就起身,将座位让给了别人,然后四下游走,最后来到门口,眼睛朝着人群扫去,虽然礼堂四周都挂着灯笼,但要想在混乱的人群中看清一个人,实在有些困难。
这人看了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礼堂,看到没人时就快步走,有人过来,则换成慢步,不过却鲜少与人打招呼。很快他就走出了文科大门,一个拐弯进到了医科内,与文科内人群繁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医科内连鬼影都看不到。
冬季的寒风吹过,撩起树上的枝叶,在清冷的月光下,越发让人多了几分心悸,这人紧了紧衣服,借着月光快步来到医科楼门前,四下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沿着外墙,几番借力之下,就来到屋顶,后院一处灯光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顿时,他放缓了呼吸,在屋顶扛着寒风,硬是等了有一刻钟,才翻身下来,然后又快速躲在树影之中,几个呼吸后,才继续向那灯光处行去。
来到屋前,这人又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才低身来到窗户边,用手轻轻戳破窗纸,偷看起来。
赵言舒展了一下身体,半天的探究,让他眼睛泛酸不易,所以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坐到凳子上,揉了揉眉心。药物配置如意料之中,没有成功,到底是出自钱师兄之手,即便知道了用料,但配比真的很难。
屋外万籁俱寂,赵言放缓心神,已经不准备再配药了,想起往日的今天,自己都是和丁诺一起度过的,现在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丁诺是真闭关,还是气未消。想起这个,赵言就一阵头疼,正准备起身去倒茶,鼻尖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赵言先是一呆,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左手以袖捂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直冲大脑,脑中只来得及响起三个字:天香散!接着就跌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门外的人又等了一会,才用纱布蒙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赵言一眼,反而快步来到赵言配药的桌子前,拿起一张信纸,仔细看了看,最后确认上面的药材的确就是配置毒药“寒颤”的,眼中先是生出一丝后怕,然后杀意顿起。
这人缓步走到赵言身前,将他翻转过来,口中喃喃道:“这位师弟,你不要怪我,大家素未相识,本不会结仇,但你不应该去古苏,更不应该查出这些,先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你放心,不会太痛的。”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正要俯下身体,却觉一阵寒风吹来,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抬起头,却见门口正站着一个满身寒霜,满脸煞白,鼻头却通红,并不时流出清夜的小胖子。
突然出现的小胖子,更是吓得这人连退好几步,手中的瓷瓶都不小心掉落到地上。
“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