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打着呵欠笑了:“若我此时回去重登储位,就可以选一个驸马两个侧郎。待到他年登基,除中宫帝君之外,还能册封三宫六院九郎……”
萧明彻听得既酸且恼,以唇堵住了她的声音。
良久,李凤鸣回抱住他,笑音慵懒。
“放心,那两位或许后悔,或许动了点心思,却不会真的做什么。而且,就算他们真想请我回去,我也不会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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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魏帝魏后舍弃李凤鸣的心思各不相同。
但储君李迎的棺椁早在举国致哀中被送入陵寝,哪怕他俩现今悔青肠子,也只能各人造业各人担。
是他们放弃李凤鸣在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回头。从服下那颗假死药时,李凤鸣就只是李凤鸣。
她自出生起就是储君,背负着过于沉重的期许,没人问过她愿不愿、要不要。
经史子集、律法礼乐、帝王心术、各国时政……
太多不天真、不活泼的东西,占据了她十七岁之前的大部分时光。
她从不叫苦叫累,更不曾嫌烦嫌闷。
并非乐在其中,只是在其位就得谋其事,再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到底是储君应尽的本分。
可她骨子里根本没有太强烈的权力欲。
人生前十七年的所思所行,不过是因一生下来就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她又不想让父母和臣民失望而已。
和亲来齐这几年,她从不遗憾自己与至尊大位失之交臂,只觉得解脱。
身份的改变虽使她失去许多,但她也终于得到了曾以为终生不可求的轻松自如。
将来魏国会成什么样,与李凤鸣已无关系。那是魏国帝后及满朝文武,还有现任储君李遥的责任。
诚然,不同的君主或许会带领国家走向不同的路,但每条路之间未必有高下之分。
对寻常百姓而言,只要今天过得比昨天好,至尊之位上坐着谁,根本不重要。
治国有多难,李凤鸣很清楚,所以从不敢托大地认为自己一定能做到最好,更不觉得魏国非她不可。
她生下来就是储君,若没出那桩事,待到魏帝百年之后,继位登基是水到渠成,半点波折都不会有。
而她的妹妹李遥,则需经过无数争斗与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