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脏了?”沈初雪轻声问道。
“我回来那天,你家已经搬走了,去省队找你,高露芝也说你走了,最后只能往回走,在你家面馆前胃疼得走不动了。”
他疼痛难忍地蹲下来,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暴雨天,浑身湿透,几欲昏厥。
这时,他看到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它躺在暴雨的泥泞中,无助地微颤着,假如没有人发现它,到不了明天,就会彻底埋进泥土里。
他就带着这张纸条,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很多事情都圆满了,但纸条上的泥泞他怎么也去不掉,到底留下了痕迹。
“或许,纸条也是圆满的。”
沈初雪抠开她的粉红兔子橡胶手机壳,里面有一张对折的小纸条,薄薄一张,藏在手机壳里看不出痕迹。
苏致颤着手接过来,那上面的内容与被泥泞污染的这一张,一模一样。
她的字工整得有些稚拙,他的字笔锋有力像用钢笔写成。
“怎么会?”苏致红着眼眶,难以置信。
“在那个世界,最后的时候,我握着这张纸条。在这里醒来,它就和我一起来了。”
在那个世界的最后,她垂垂老矣,躺在床上,死亡降临前的那一刻,苏致告诉她:“有我在,你别怕。”
她就真的不怕了,幸福地闭上双眼。
谁知道她还能再活一次呢?
若非她醒来时手里捏着这张纸条,如何能那么确定地告诉他,他们真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
而跟随她到这个世界的,甚至不是结婚戒指,或者奥运金牌,而是这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意味着奥运与爱情,对她的双重眷顾。
为国争光与你,都有了。
……
自从她拿出这张纸条,苏致就一直紧紧地抱住她,直到她感觉脖子上滑过温热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