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传出慈宁宫太后发噩梦的事情。本来梦这种东西,是虚幻的,噩梦这种东西,也属偶然事件,世人皆可能做噩梦,不单单是太后,只是太后做噩梦的时候还梦游,不知怎的,就撞到了八仙桌摔坐在地上,脚肿的鞋子都穿不进去。
杜仅言去看的时候,太后虽没龇牙咧嘴的喊疼,但看那皱眉咬牙的架势,估计摔得不轻,毕竟脚都肿成那样了,是骗不了人的。
“太后做了怎样的噩梦?”杜仅言问。
太后有些愣神。
“越王……越王…….”廊下鹦鹉叽叽喳喳。
关姑姑拿起竹竿把笼子用黑布罩上,略带欠意道:“这只鹦鹉有些吵,先前说越王在边塞病了,太后一直很挂念,如今又有些日子没越王的消息了,太后怕有什么好歹。”
太后拍了拍关姑姑的手:“皇上公务繁忙,何苦跟他说这些。越王如今已不需要哀家操心了,哀家心里放心不下的,是宫中。”
“宫中?”
“宫中何事劳太后挂心?”
“钦天监副史来报,说冬日响雷不是什么好兆头,前儿夜里响了七声。”
钦天监就挺闲的。
到处天气预报。
不但去太和宫广播,还到慈宁宫广播。
太后这种有年纪的人,最容易上头。
这不,脚肿的硬梆梆的。
“太后,冬日响雷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罢了。”杜仅言试图宽慰太后的心。
太后根本没给机会。
“什么自然现象,你年轻小,不懂其中的厉害。当年哀家还是卫家的女儿,也就十来岁的样子,那一年的冬天,也是跟现在这样,下着雪响着雷,京城里人人纳罕,怎么冬季有这么响的雷声,不过也就是听听,就过去了。”
“然后呢?”
“然后,第二年的春天,京城里暴发了一场瘟疫,那场瘟疫来势凶猛,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伤风,后来服了药不见好,最开始一人得病,后来全家得病,再后来,药铺的大夫也病死了。”太后眼圈都红了。
关姑姑小心地给太后奉茶。
“那一年,京城少说死了上万人。即便宫中的太医出来坐诊,也是回天乏术,哀家记得,那年太医都病死了大半。焉知不是那年冬天的雷所致呢?”
太后绘声绘色。
&;=&;&;&;杜仅言夹着腿要逃。
因为按着皇上跟太后谈话的惯例,一般情况下,遇见了什么天灾人祸,或是难以解除的危机,朝臣跟太后便会把这个罪过安在皇上头上。轻则让皇上写个罪己诏,重则恨不得拿皇上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