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兰被舒玉笑得背后发麻。
“二爷重伤,在花园里哭得接不上气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失魂落魄来寻我们、给我们堕胎药的难道不是你?”舒玉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明白了,下药的不是你,你就当自个儿没做过了?”
想害人,和亲手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柔兰起了歹心,一时冲动,却不是个有胆儿沾血的性子,冲动劲过了,就怯得不行,被舒玉几句话一逼,整个人都奄了下去。
王嬷嬷冲了上来,攥着柔兰的领口,用力摇晃:“为什么!我们奶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二房对不起你什么了!”
劲儿极大,晃得柔兰气血上涌,脑袋闷闷的。
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猛得就冲了上来,激得柔兰口不择言:“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哈,二老爷说的,二爷身边总要有人照顾,只要我听话,他就抬举我给二爷做小。
我那么相信二老爷,到头来都是骗我的!我等啊等,二爷都看不到我,二奶奶有什么好?她根本配不上二爷!她有哪儿值得二爷真心待她?
心里存着大爷,大爷失踪了又嫁给二爷,水性杨花!这种女人,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蒋玉暖险些要嫁给穆连康,这在府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凡是知情的,都紧紧闭嘴了,尤其是穆连康夫妻回京之后,更是没人敢出口了。
穆连康不记得前事,庄珂又浑然不知,而蒋玉暖和穆连诚过得也不错,谁会在背后搬弄是非?
柔兰是家生子,也不知道从谁的嘴里知道了些旧事,却把那一桩定成了“水性杨花”。
而更让练氏无法接受的是柔兰提到了穆元谋,她不懂了,穆元谋怎么会去管儿子屋里的事情?
他是要拉拢柔兰,却出了这种差池?
众人心中皆是七上八下的。
杜云萝和周氏晓得,所谓的听话,就是一颗棋子,而杜云萝又有点儿疑惑,穆元谋拉拢柔兰,也拉拢垂露,却只是让她们做个眼线,起码垂露并未做出过对长房不利的事情,每回传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回去,清涧也没表达过不满。
既然有了垂露,为何还要添个柔兰?
况且,垂露的事儿,原本就不像是心思缜密的穆元谋会做的事情。
杜云萝没有想明白,不远不近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是穆元谋来了。
穆元谋得了消息,匆匆过来,却听见了柔兰这么一番话,惊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寒气入了胸腔肺腑,凉透了,他咳得肩膀簌簌。
嗓子痛,比不上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