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梁秋点了点头:“就是遗产继承的问题,其余的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因为之前宁文用了手段把顾执变成了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他应得的那份遗产也都是宁文代为行使的,现在顾执要想拿回遗产,就需要再进行一次精神鉴定,出具报告,向法院申请变更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这样才能有权利分配那些财产。”
让一个没有精神疾病的人去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疾病,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就连沈念听完都蹙了眉。
他甚至不能去想顾执做这件事,只要想到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不做。”沈念说:“那遗产我们不要了。”
梁秋看一眼沈念,倒没意外,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9位数呢,不要?”
“不要。”沈念依然毫不犹豫:“那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梁秋说:“他现在是被法律认定的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就算可以不要这些遗产,但以后呢?一辈子带着这个标签?还是你觉得也挺好的,至少他发疯惹祸的时候,法院会知道他的状态从而情有可原?”
沈念不满的看着梁秋,梁秋无所畏惧的回视沈念:
“你别这么看我,再怎么看我,我也没哪句说的不是事实,而且你不是跟我说顾执要去上学吗?你觉得哪个大学会接受一个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这一句话倒是让沈念冷静了下来,只是即便冷静下来他还是没有办法让顾执去做那件事,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说‘算了,学我们也不念了’,这很不理智,沈念自己也未必不知道,但感情这回事原本也没什么理智可言。
顾执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他说:
“我做。”
“执哥……”沈念还是不忍心,却被顾执抓住了手,他看着沈念眼里的情绪很平和,甚至是带着笑的,他说:“念念,我想和你一起读书。”
完成我们曾经憧憬却没实现的约定。
为了这个约定,顾执没什么不可以的,他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站在沈念的身边,不管是情绪上的,还是法律上的。
沈念送梁秋离开,两个人站在楼下沉默了一会儿,梁秋盯着沈念看:
“你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就走了,时间不早了。”
“不能作假吗?”沈念问梁秋:“当初宁文对顾执的鉴定不也是假的吗?”
梁秋就知道沈念要跟自己说这个,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那你知道宁文是怎么鉴定的吗?”
沈念不知道,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似乎又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
梁秋没有立刻说,看向了不远处几个正在玩悠悠球的孩子,直到那悠悠球掉落在地卷不起来了他才开了口:
“或许是宁迦很信任自己的这个弟弟吧,反正宁文知道你的存在,宁迦去世之后宁文就是让人用你激怒了顾执,具体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是顾执的死穴,激怒他可是太容易了,顾执因为这件事而伤了人,很严重,宁文美其曰是为了让顾执逃脱罪责所以鉴定了他的精神问题,但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精神病院里再也出不来。”
沈念的脸色很难看,梁秋从来没在沈念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但理之自然,那是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