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玄老惊觉不妙,但为时已晚——半炷香已到,原是横倒的四人,原地出局!
……
“混账!”他怒不可遏,身后的玄力呈虎豹之势,咆哮出击;琮晴汇合“萤火虫”,瞬间铸就盾牌,由点成面地抵御,严实而不破——前一刻的宁静致远,这一刻的面目狰狞;巨大的碰撞声响彻四方,平日里骇人的古木拦腰折断声,对比此时,都是小巫见大巫;方圆十里,应一句“天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此时的势均力敌,玄老有些意外,但很快摸清门路,扭转局面:他稀松玄力,从巅顶下倾,仿佛天空塌下大块云层,将琮晴吞笼;她还不及思索,“萤火虫”就快一步,从上至下、全方位地对阵玄云。但这一次的“对阵”,是弄巧成拙,犹如一个自制的金钟罩,将自己完整扣进。
玄老走近琮晴,明显压着杀气:“真是老夫大意。你是我家小姐的怨恨之源,我身为她的辅助,对你的行事手段、幻术招式,本该有更细致的掌握,今日竟阴沟里翻船。”
“不是大意,是见识浅薄。我在预设的伏击点,岂会用寻常的‘冰晶’作埋伏?这些‘萤火虫’都是高阶冰魄,坚不可摧,世间罕见。”琮晴趁机打探,欲从对话中洞察对手信息,“你这是太高看了自己,还是轻看了自己的对手——第二家族?”
“第二家族?”他几分轻蔑,“那是绝对的瞧不上眼,能勉强称得上‘对手’的,大概只有第一家族。”
玄老隔着冰魄,掌间玄力渐渐收紧;冰魄成型,已是岿然不动,但其中气流感受压强,膨胀而转嫁于人——她嘴角流下一抹鲜红。
他蹲下与她平视:“于小姐也算不错,资质上乘,又处事不惊,但——”
“不及我家小姐的十分之一。”玄老眼中难得的慈爱,犹如落日西沉,光芒不再灼人,显得温煦而平静,“她隐忍坚强,不穿锦衣华服,却气质高贵,好似红梅傲雪;最可爱的是她很听话,听话得苦了自己——”
玄老絮絮长篇,却无可用信息;琮晴烦了:“为何还不动手,在等人吗?”
“对。”他笑得邪性,“我们在等同一个人。”
“那我等的是谁?”她反问。
“又假装不懂了?”玄老开门见山,“我与韦老师共事十载。今日刚到之时,那清脆延绵的雀声,岂不就是她送你的‘风雀’?我也正要等她,所以一开始时,我就说‘不急,再等片刻,老夫与你好好切磋’,记起来了吗?”
琮晴恍然:“难怪对阵当下,你花这么大把的时间与我交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本场之中,我将于小姐视作一个‘筛子’,替我甄别‘忠诚’二字。”玄老面色严肃。
“这是说笑吗?”琮晴急于确认身份,对局中的挑衅是必不可少,虽然这很危险,“‘忠诚’两字只对主人家而言,您只是一枚‘棋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这又有何相干?”
果然——
“以小姐之言,岂不正与我相关?”玄老冷笑,抿起的嘴角似寒夜弯刀,凶相毕露。
刹那间,他大聚玄力,较之前的虎豹之势,更增热力翻涌,晦暗的天色染上淡淡火色——冰魄勉强抗衡,但内层渐趋湿润;水汽蒸腾,琮晴闷热难耐,犹如置身炉龛。氤氲一片中,耳后的发夹原是色泽暗哑,此时隐隐光泽!
琮晴正犹豫是否折断,天外涌进一股玄力,击碎开冰魄——她被外围充斥的热力缠绕,挣脱不开,却得以喘息;玄老也暂时收手。一张金色面具映入眼帘,这人立于两人中央,与他说话:“怎么不等我?”